周白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暗暗抽了口凉气,越发觉得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陆总确实是对南鸢上了心!
他低声询问:“陆总,我先去开车,一会儿让南小姐直接上车?”
陆慕言唇角抿成一线,阴沉的眼眸里似有阴云在聚拢。
周白只能乖觉的去开车。
“学长,你到底想说什么?”南鸢追问。
“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我拒绝了陆可欣的表白吗?”
“记得!这也是你三年前突然离开京北的原因。”
“那天晚上陆可欣出了车祸!”
明奕垂落在腿侧的双手紧攥的青筋凸起,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的。
不只是南鸢满目震惊,就连黎梦也因惊愕而张大嘴巴。
“6月12日?”南鸢的声音都在发抖。
“陆家一直将陆可欣保护的很好,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陆可欣出车祸这件事!”
如果不是范玲玲费尽心思的编写了那篇小作文,她曾经是撞伤陆可欣并且逃逸的凶手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被这么多人知道!
“小鸢,对不起!我……”
他知道陆可欣出车祸的日期后,整个人就一直处在混乱之中。
如果那天他没有拒绝陆可欣,或许陆可欣就不会出车祸,那么,小鸢也就不会为沈梦溪顶罪!
如果那天他没有拒绝陆可欣,他就不会匆忙离开京北,那他就能帮助小鸢,南姨就不会死!
“我知道我罪不可恕!所以,我留下来偿还我的罪孽,跟你无关,你不需要担心我!”
他一直不敢去看南鸢的眼睛,声音也沙哑的厉害。
南鸢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后又该以一种怎样的态度去面对明奕。
正好这时候周白将车停在她的身边,恭恭敬敬的说道:“太太,请上车!”
她处在震惊之中,并没有发觉周白竟是换了一个称谓。
而黎梦却听得清清楚楚。
方才陆慕言两度将南鸢护在怀中,她作为旁观者,看的清清楚楚。
打死她,她都不相信陆慕言这么做就只是绅士行为!
准确说,陆慕言根本就跟绅士不搭边!
南鸢仿若未闻。
她与妈妈所遭遇的一切痛苦,都是沈逸,赵如思,沈梦溪,以及陆慕言造成!
一直支撑着她坚持到现在的也是这四个人!
如今,明奕竟然也卷进来,她真的接受不了。
坐在后座的男人五官冷厉,只一个眼神,周白便了然,立即下了车,打开后车门。
“太太,上车了!陆总后背疼的厉害!”
南鸢依旧僵在原地。
陆慕言不知道明奕跟南鸢说了什么,想到明奕每每看南鸢的那个深情缱绻的眼神,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下车,握住南鸢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将人塞进后车座,动作一气呵成,霸道之中又透着几分帅。
“这么依依不舍?”
南鸢扭头,满目疑惑的看着他。
陆慕言气闷,扯松领口。
周白偷笑。
陆总最近似乎越来越像个人了!
触及到男人那森冷阴沉的目光,他正了神色,专心开车。
南鸢心里骂他一句“有病”,又思绪飘远,满脑子都是明奕方才说的那些话。
车内的气压越来越低,周白翘起的嘴角也一点点的下压。
车子终于停在仁爱医院外。
“陆总,到了!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周白四处环视一圈。
陆慕言斜睨一眼仍旧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女人,脸色沉若滴墨。
“砰”的一声巨响,紧跟着,车子因这大力关车门的动作而晃了几下。
南鸢愕然抬眸,就看到男人已经抬步走进医院大楼。
周白的表情挺一言难尽的,他深深看了南鸢一眼,提醒:“太太,范太太那包里装着充电宝,两部手机,挺沉的!”
“我知道了!”
范母冲过来的速度很快,脸上都是狠厉,明显没打算手下留情。
若当时不是陆慕言冲过来将她护在怀中,她的手臂可能会骨折。
这三年,她在狱中挨了不少打,有人甚至故意想要废了她的这双手。
哪怕她快要死了,也不让她们得逞。
她眼神有些复杂的凝着远处周身都散发着冷酷气息的男人,开了车门。tຊ
“等下!”
电梯门就要关上,南鸢冲了进去。
她喘的厉害,靠在电梯壁上,缓着气。
陆慕言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周身的气息都带着拒人千里的味道。
电梯门又徐徐打开,有医护人员推着移动病床进来,偌大的轿厢瞬间就显得拥挤起来。
正在南鸢打算往里边挪去时,一条结实的手臂向着她伸过去,下一秒,她整个人便被带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之中。
她那双杏眼里都是惊愕,抬头看着近在咫尺,下颌依旧紧绷的男人。
后背紧贴在电梯壁上,她方才发现陆慕言不仅仅将她圈入怀中,甚至怕她被移动病床撞了,还跟她调转位置。
只不过——
她偏眸看了眼男人抵在电梯壁上的手臂,莫名有种被壁咚的感觉。
努力挥去乱七八糟的想法,又抬头看了眼他那张明显不愉的俊脸,心下的那种怪异的感觉再度冒了出来。
男人目光如炬,炙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上。
无论她将脸偏向哪里,都无济于事。
而陆慕言近距离看着她,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馨香,全身的血液也在沸腾,叫嚣……
电梯灯忽然闪烁两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南鸢脸色发白,暗暗吐出一口浊气。
电梯门打开,医护人员尽数离开。
她用手指戳戳他结实的手臂,“陆先生,没人了!”
陆慕言眼眸沉暗,整个人危险的如同一头盯上猎物的狼。
这样的他,让南鸢感到恐惧。
她准备矮身从他的胳膊下撤离开,电梯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