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抱住虞凌,眼泪滚滚而落。
“师姐,他们怎么能如此待你?我们虽是师父收养的孤儿,可我们也是人啊!”
虞凌不忍看她伤心,轻轻地拍着穆晴的后背。
“晴晴,不要哭……我,我并不觉得难过……”
不就是不被喜欢,不就是五年分床吗?
没什么好难受的。
如今她都要死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要怪就怪天意弄人,怪自己痴心妄想……
可是她越是安慰自己,心脏处却越是疼痛。
虞凌嘴里的鲜血再也忍不住,从嘴角滑落……
“晴晴,等我走后……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难过,我是去见师父了……”虞凌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穆晴这才发现虞凌的异样。
她缓缓松开虞凌,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师姐……”
虞凌嘴里的鲜血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穆晴瞬间慌了,抱住她:“师姐,你不要说话了,我现在就背你去看大夫。”
她瘦小的肩膀,背起虞凌,吃力的往外走。
虞凌此刻已经意识模糊,靠在穆晴的背上,看着茫茫大雪,却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她看到了小时候春天石明山上百花盛开,看到了师弟师妹们打闹,师父在一旁训斥的画面。
“晴晴,春天了,花开了……”
“师父,师弟,师妹,来接我了……”
穆晴看着白茫茫的雪,哪儿有鲜花。
她正要喊虞凌,可下一秒,就看到师姐的手,缓缓垂落了下来!
……
筠王府。
白雪皑皑。
寝殿之中,盛筠猛然从睡梦中惊醒,额间都是细汗。
他做了一个恶的梦。
梦里虞凌浑身是血,死在了漫天大雪之中!
他下意识看向窗外,天色将亮。
“来人。”盛筠喊道。
小厮急忙推门而入:“王爷,怎么了?”
“虞凌可有寄回来书信?”盛筠询问道。
小厮却摇头:“回王爷,不曾收到王妃的书信。”
盛筠不觉诧异,虞凌离开快一个月了,怎么会不寄信回来?
难道她真的准备一个人在石明山待一辈子?
盛筠彻底没了睡意,起身更换朝服。
伺候他的丫鬟笨手笨脚,一身朝服穿了一炷香还没弄好。
盛筠眼底都是不耐烦:“本王自己来,以后你们都不用进来伺候。”
从前都是虞凌伺候他上朝时的穿着,丫鬟只能退下。
盛筠随便传好了朝服,乘坐马车去往宫中。
可今日朝上的盛筠却频频走神,连皇上唤他,他都没有听见。
终于等到下朝,尚书府的公子戚浩不由的跟上来。
“王爷,你近来是怎么了?”
周围人都发现了,盛筠最近很不对劲,喜怒无常。
“没怎么,虞凌离开本王,本王过得甚好。”盛筠云淡风轻的回。
戚浩听他提起虞凌,忍不住问:“虞凌是真的不回来了?”
盛筠垂落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嘴角却带着笑。
“已经二十五日未归,想必是不会回来了。”
二十五日。
戚浩心里疑惑,若真不在意,怎会记得虞凌离开了多少日?
两人谈话间已经到达了宫门口。
这时,宫门停着的尚书府马车上,走下来一位端庄文静的女子。
她正是放言,说若不能嫁盛筠,当终身不嫁的,尚书千金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