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破木头而已。
寥寥几个字砸进许织夏心里,砸的心瞬间四分五裂。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许织夏只觉得泪意瞬间上涌。
两千多年前,她与段淮周成婚前夕,曾明明白白告诉过他。
“我非人哉,而是昆仑神木吸收日月精华所化的人形,你此刻还有反悔的余地。”
可段淮周短暂的失神后,便神情凝重的问:“是传说中有神效的那颗神木?”
许织夏不敢看他的眼,却还是点头。
可下一刻,她的手腕却被段淮周攥住,他温润的声音声声入耳。
“我不管你是人非人,我只认你许织夏。”
“你既是神木,那我日后便细心呵护,你需要什么只管告诉我。”
“我的妻子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神木,我该高兴,不是么?”
他说这话时,如烈阳炙热,时隔千年、万年,许织夏也不会忘。
可如今……段淮周却说,她只是一块破木头。
看着段淮周离开的方向,许织夏抬手擦去眼角泪意,转身朝始皇陵走去。
或许,她应该随着始皇陵沉眠于地下,这样,就不会碰到这样段淮周了。
她一步步走下皇陵,却被人拦住:“顾院长说了,始皇陵内机关重重,没有他的允许,不得自己行动。”
许织夏看着他,语气平和:“我对里面很熟悉,无妨。”
那人却不肯让。
许织夏只觉得一股闷气在心头盘旋。
对峙许久,她才转身。
看来,她得想办法说服段淮周。
只是当许织夏走到段淮周的帐篷处时,里头一片漆黑。
许织夏一愣,段淮周睡了?
她无处可去,只能在帐篷外坐下。
而里头的段淮周,躺在行军床上,双眼紧闭,眉心紧蹙。
他又做起了梦。
梦中,虚无缥缈的身影在他眼前徘徊,隐约可见是个女人。
广袖飘然,身形婀娜。
梦中的段淮周不由开口:“你是谁?”
茫然间,他只听见一句如泣如诉的声音:“段淮周,不要忘记我。”
段淮周猛然坐起身来,下意识捂住心脏,却挥不去那股憋闷的感觉。
梦中的场景如此真实,他虽然看不清女人的脸,可那股刻进骨子里的熟悉感,却让他心悸。
许久,他深吸口气,朝外走去。
刚出营帐,便听见一个声音:“段淮周,你真的忘了我吗?”
段淮周瞳孔微缩,下一刻,他急急转身朝声音来源处走去,一把抓住了说话之人。
可再看清对方是许织夏时,却愣在原地了。
许织夏被突然拉住,只觉得心慌,不由瑟缩了一下。
“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
段淮周阴沉着脸看她,冷声道:“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刚刚在说什么?”
许织夏小心翼翼看着他,却不敢说。
这份迟疑落在段淮周眼里,自然觉得那个梦是许织夏的手笔。
他冷冷甩开许织夏的手:“许织夏,再在这里装神弄鬼,我不介意把你再送进去!”
许织夏不明所以,却能感觉到他的厌恶。
她被刺的低了头,低声道:“抱歉,以后我离你的营帐远一点。”
她再也忍不住这里的沉凝,转身就走。
段淮周盯着她的背影,许久才收回视线。
第二天,许织夏走进帐篷,想要再看看之前那幅画。
可猛然她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始皇?!
正当她怔愣时,段淮周的声音响起:“许织夏,这是此次研究的投资人,封霁。”
那人点点头,朝许织夏点了下头,随口道:“许小姐,听说你对秦始皇陵很熟悉?”
许织夏喃喃出声:“论熟悉,应当是您更加熟悉才是。”
封霁看了她一眼,好脾气的开口:“许小姐,你说什么?”
迎着他困惑的眼神,许织夏不由摇了摇头:“无事。”
眼前这人只是长得像,但气质神态,都跟她认识的始皇不一样。
这时,段淮周指着电脑说道:“在始皇陵里发现的笔迹,研究员还在翻译,应该很快就好。”
封霁却不甚在意的样子,目光在许织夏身上扫了好几个来回。
“淮周,多年兄弟,我只负责给你出资,具体发现了什么没必要跟我汇报,比起来,我对这位小姐更感兴趣。”
他定定看着许织夏,目光真诚:“你叫什么名字?”
许织夏还未开口,就听见有人开口:“顾院长,翻译出来了!”
段淮周扭头:“笔迹上写了什么?”
帐内瞬间安静,只有研究员温吞的声音。
“吾段淮周,生生世世之妻唯织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