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景榕
简介:苏棠适时拿出一套玉石头面送给沉鹭。“才人使不得,小公主上次已是赏了东西,今日怎么又给呢?”沉鹭连连拒绝。“好姑娘,上次的事你虽没有抱怨,我却心疼。”苏棠握住沉鹭的手,“你们为我做事,我都会尽力护着你们。若是护不住,也必定补偿你们。”苏棠这么做一方面是真心补偿沉鹭,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拉拢人心。除了沉鹭同她亲厚以外,剩下的人和她都是纯正的员工与领导的关系。物质上的给予远比口头上的安慰有用。
萧景榕身边的大太监李培顺第一次见过了掌灯时分,主子爷还从嫔妃殿里出来回自己寝宫。
心里暗想这苏才人上了年纪确是不得主子爷喜爱。
“陈姑姑?”李培顺见从王府跟着进宫的陈姑姑仍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唤了她一声。
“走吧。”陈姑姑倏尔一笑,李培顺心中只觉莫名。
第二日请安,皇后单独将苏棠留下。
“今日本宫差人拿中秋宴的单子给皇上过目,皇上说你病了,让你在殿中修养,不必赴宴,这是怎么回事?”她自然能看出苏棠不像生病的样子。
苏棠撇嘴,死男人还挺小气,谁稀罕。
不过转念一想,萧景榕没治她一个欺君之罪,也算是法外开恩。
“回娘娘的话,皇上体恤,那妾身自在宫中静心修养便好。”
“你啊……”皇后哪想到苏棠平日和和气气的,还是个犟骨头,“宫中难得有这样的大宴,你过两日身子恢复再去禀告皇上也来得及。”
这是让她自己找台阶下。
“娘娘近日宫务缠身,不必为妾身分神。”苏棠反关心起皇后,“娘娘记得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切勿过度劳tຊ累。”
皇后无奈又宠溺地一笑:“你若心意已决,姩姩便交给本宫带着去。中秋宴欢歌载舞,小孩子定然欢喜的。”
苏棠想着自己总不能剥夺女儿长见识露脸的机会,也就应下:“多谢娘娘。”
中秋那日,时鸢和乳母陪自家小公主跟着皇后赴中秋宴。
她们在座位上安置好时,水池南岸已经有五十个女童奏起了清乐,北岸还有教坊乐伎二百人相和。
底下坐着的除了宫中妃嫔,更有重臣及其家眷,围满一圈人。
少顷,乐伎往池中央的台子上聚拢,丝竹声渐弱,唯有众乐伎身后有缕缕琴音传出。
琴音到高潮处,乐伎散开,白淑妃一身鹅黄华服独坐台上,素手拨琴,余音袅袅。
时鸢为着上次的事情对白淑妃不喜,但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白淑妃光彩耀目,夺人眼球。
忽闻身后传来命妇的议论声。
“这白淑妃就是那定国公的嫡女吧?”
“嫡女?她母亲不过是被扶正的媵妾,算什么嫡女。也亏得定国公上了年纪,不好再腆着脸娶一房年轻小姐过门,否则哪轮得到她娘?说是淑妃,皇帝的妾其实也不过是妾罢了。若是正经嫡女,定国公怎么舍得?”
“此言有理,不过是供人取乐的玩意儿。”
时鸢听得心惊。没想到饶是白淑妃这样的身份,在这群命妇口中也能如此不堪,忽然觉得自家才人不来倒也是好事一桩。
一曲结束,群臣相贺,高台上的萧景榕象征性给一些赏赐。
随后身着彩衣的宫廷舞姬们随着音乐甩起水袖,踏地为节,中秋宴的压轴戏正式开幕。
萧景榕坐在高位,将轻歌曼舞尽收眼底,忽觉舞姬裙纱珠翠不比苏氏那日清冷出尘。
再尝一口御厨准备的小饼,滋味香甜,只是不如那日苏氏做的合口味。
萧景榕面色微沉,放下筷子。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大抵是那日苏氏驳了他的意,才叫他心里念着。
明明觉得她胆大妄为耍伎俩,可一想到阖宫上下便是尊贵如皇后、家世如白淑妃也尚不敢如此,又说不上什么滋味。
不知道自己被皇帝念着的苏棠这个中秋倒是过得惬意。
为了补偿沉鹭上次受的委屈,苏棠单独在院子里摆了一桌席。宫人们不敢与苏棠同坐,苏棠便自己另放一小桌在旁边。
难得今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中秋宴上,她们在小院中也可肆意些。
苏棠煮好牛乳茶,同两个装满瓜果零嘴的多子盒一起置于圆桌上。宫人们围坐在一起,有吃有喝,有说有笑。
苏棠适时拿出一套玉石头面送给沉鹭。
“才人使不得,小公主上次已是赏了东西,今日怎么又给呢?”沉鹭连连拒绝。
“好姑娘,上次的事你虽没有抱怨,我却心疼。”苏棠握住沉鹭的手,“你们为我做事,我都会尽力护着你们。若是护不住,也必定补偿你们。”
苏棠这么做一方面是真心补偿沉鹭,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拉拢人心。
除了沉鹭同她亲厚以外,剩下的人和她都是纯正的员工与领导的关系。物质上的给予远比口头上的安慰有用。
这些人看见她给出的奖励和补偿,自然会觉得她是一个好领导,往后从心里就更信服些。
中秋团圆,帝后同寝。
苏棠知道萧景榕今日定然是去皇后宫里,于是拉着沉鹭和自己睡。
“那日该不会是才人为白淑妃的事告状,皇上才离开的吧?”沉鹭问出困扰自己好几天的疑惑,皇上入夜离开,还是头一遭。
“你主子我又不傻。这种事情告状有什么用,且不说皇上不一定向着我,再者假若他为我惩治了白淑妃,定国公还不闹翻天?”
沉鹭刚松口气,苏棠就接着道:“我只是气不过,把他赶走了而已。”
“娘子也太胡闹了些。”沉鹭猛地翻身,瞪大眼睛面向苏棠,“您知道白淑妃开罪不得,难道皇上就能得罪?”
苏棠用手划过床幔,无所谓道:“总不能委屈都叫咱们受了吧。”
“奴婢从小在家挨爹娘的打都比这严重,娘子不用这样在意。”
“人不能受过委屈,就习惯受委屈。”苏棠在被子下拉住沉鹭的手,“再说这不是也没怎么样吗?”
沉鹭吸吸鼻子:“您还说呢,中秋宴皇上都不让您去。”
苏棠表示,这中秋宴再华美也肯定比不上她脑海中那些灯光舞美来得震撼,她记得有个叫春节联欢晚会的东西她都快看吐了,压根不觉得可惜。
“下次还有机会嘛,又不是只这一年有中秋。”
“奴婢说的是中秋宴的事嘛,重点当然是皇上,若是皇上自此以后都不来可怎么办?”
苏棠笑出声:“男女之间的事,可不是一味顺从就行,你将来若有了夫婿,自然会明白。”
“娘子又浑说,奴婢才不嫁人呢。”
“等你情窦初开遇到如意郎君的时候,可别求着我放你嫁人。”
沉鹭羞得用被子捂脸,在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奴婢才不会!娘子的嘴真是蔫坏!”
“哈哈哈……”
这世上一定没有比和姐妹一起聊八卦更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