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陆陆续续有人往里走,距离洛琰所说的两个小时还有不到十分钟。
夏安站在门口,手拿本子记录,转头看了眼里面,来的人大多是组长,个别两三个主管,大多数主管和分公司总经理都还没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最后几秒钟,洛琰伸手拿下脸上文件丢在桌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乱糟糟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众人站好的站好,坐好的坐好,同时看向首位。
洛琰放下长腿,扭动脖子,慢条斯理地舒展身体,全然忽视在场视线。
夏安关上会议室大门,走回桌前将本子放在她面前。
洛琰瞥了眼本子的第一页,轻笑道:“红笔怕是都没墨水了吧。”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洛琰站起身,眼尾上挑,审视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片刻,笑意盈盈地问:“你们多久没升职了?”
闻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而且要升职也得自己上面的人要么升职走了,要么辞职,自己才有机会,否则他们这种职员哪来的机会?
洛琰似乎看出他们心中所想,歪了歪头,笑得真诚:“今天开会就一件事,在场人回去好好准备,今天下午就会有人来给你们培训。
最后合适的做分总经理和主管,当然,最后不合适,也不用气馁,只要你们愿意,培训的人会把你们成为合适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只觉耳朵嗡嗡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琰少,您别开玩笑了,直接说正事吧,我们配合。”有个胆大的女生站了出来,面带微笑,将众人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洛琰看着她,表情不变:“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位?”
“付娜,宇赫公司旗下设计部主管。”她回答得落落大方,实则心里慌的一批,毕竟面前这位,早上刚来就把一位分公司总经理打进医院。
洛琰低头看了眼本子,第一页便是宇赫分公司名单,其中分总经理并未到场,其余主管也只来了付娜一人,重新抬起头,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再次询问:“想当分公司总经理吗?”
本就心慌的付娜听到这个问题,更加摸不着头脑,想了想,斟字酌句道:“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但如今宇赫公司总经理仍在,资历学识也比我好太多,我...”
不等说完,洛琰直接抬手打断:“你只要回答,想还是不想?”
付娜表面的镇定消失几分,两侧手下意识紧握,对于这个回答,无异于只有想,但想就能成真吗?洛琰这么问,是真想给自己升职还是有其他目的,自己有些拿不定主意。
对于她迟迟不说话,洛琰并不意外,笑了笑:“不想也不行,我看上你了。”
“什么?”付娜最后的镇定消失无踪,陷入慌乱,就听洛琰对夏安命令。
“一个月时间,我要她成为宇赫的总经理。”洛琰说完,重新对上付娜已然呆滞的眼神:“我希望宇赫在年底前,在B市的设计领域能达到前三,不要让我失望,失望的代价是流血哦。”
温柔的话语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可这恰恰也激起付娜心底的野兽。
付娜眼睛比刚才要亮,要坚定,郑重其事地弯下腰:“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许。”
洛琰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其余人身上:“刚才的问题,你们还没有回答。”
众人互相对视,又同时看向付娜,随即他们似下了某种决心,开始一一说出自己的身份和资历。
一个小时后,会议室的人陆陆续续往外走,每人手里都有一个本子。
迎面一群西装革履,年纪稍大的男男女女有说有笑往这边走,看到自己公司的手下满面红光往回走,他们心里不禁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其中一位男人对付娜喊话:“付娜,怎么回事,会议结束了吗?”
付娜看到他,微笑道:“我们结束了。”
“什么意思?”
付娜还未解释,身后传来一道吊儿郎当且熟悉的声音。
“意思是,你们可以以后不用来了。”
洛琰走到他们面前,以睥睨之姿,垂眸凝视他们,唇边若有似无的微笑像是嘲讽。
刚才问话的男人率先开口:“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们不用来了?难不成因为我们迟到,你还要开除我们不成?”
“不然呢?”洛琰双手插兜,嗓音透露出几分漫不经心:“连最起码的守时都做不到,你们能管理好公司吗?我很怀疑呢。”
“你一个毛头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为腾硕鞠躬精粹多年,能力在行业内不说最强,那也是通过腾硕层层挑选的,
更是有董事长亲自面试的,你凭什么因为一己私欲就开除我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会有什么后果?”
长相正气的男人走了出来,对着洛琰一顿指责,只以为她是因为他们迟到,不把她这个空降的少爷放在眼里而生气,想要杀鸡儆猴。
“你忽然说开会,我们也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过家家,换做栖少,他哪次不是提前通知,给足我们准备时间,你都还没进公司就这样,进了还了得?”
“早上打人,现在胡乱开罪,你拿公司当什么?董事长也不敢突然裁员这么多人。”
“我们大多数都是跟了董事长多tຊ年的老人,同样都是董事长的儿子,栖少对我们都是谦恭有礼,你凭什么?不要说什么原配不原配,我们只看实力。”
“你害谢家与洛家两次联合都失之交臂,亏损多少你知道吗?现在还想用身份压我们?真以为谁都会惯着你?”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眼神犀利,如看到犯错不知错的孩子一样,企图将洛琰淹没在这无穷尽的对比和斥责中。
洛琰勾了勾唇,转了转头,视线扫过其余人,不等他们再次开口,抬腿一脚踹在其中说话最多的一个人身上。
那人整个人往后倒,连带身后几人一并摔在地上。
“你...”一人刚想质问,洛琰反手一把将他摁在墙上。
砰!砰!砰!头颅与墙壁连续碰撞三下,墙皮都掉了一块,鲜血染在白墙上,如冬日红梅,刺眼夺目。
所有人吓到失语。
洛琰收回手,那人如死鱼般跌落在地,夏安顺势递上湿纸巾,她接过轻轻擦拭手心,眉眼微垂,语气平淡如水,分辨不出喜怒:“我不是来跟你们讲道理的,毕竟道理在实力面前,”
话头一顿,洛琰抬起头,湿纸巾掉落在血浆中,眸底掠过危险的光,嗓音低沉透着冷:“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