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安知愿愣住了,看着怒意凌然的男人,心里像破了个洞似的。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般难堪。而这种羞辱,却是自己最爱的男人给的。
她抖着手推开车门,下车时趔趄了下,差点摔倒,扶着车门堪堪站稳。
自然也没看到车前的两个男人,脚下意识地动了下,想要跑过来扶她,却在下一秒又懊恼地站在原地。
纪宸想到宋聿刚说的话,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见安知愿低垂着脑袋,看也不看他一眼,他知道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所幸放弃。
“砰”的一声响车门关上,下一秒汽车轰鸣启动,急速离开,可见车主的心情有多糟糕。
楼下只剩他们两人,见安知愿脸色不对,宋聿讽刺道:“怎么,怪我赶走了你的情郎?”
“宋聿,你今天是特地来羞辱我的吗?”安知愿直直看着他,眼中似有晶莹闪烁,又转瞬消失不见。
女人衣服一半未干,上面有大片污渍,小腿还绑着纱布,头发湿答答,显得很是狼狈不堪。
或许是女人眼里的痛苦太过浓重,宋聿心底微微一沉,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
但他转瞬便冷笑道:“知暖说有东西落在这里,我来帮她拿。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幅恶心的画面!安知愿,你就这么缺男人?甚至到了人尽可夫的地步!”
安知愿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她颤抖着唇几乎站不稳。
宋聿看着这样的安知愿,眼里却闪过嘲讽和憎恨。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肮脏恶毒,自私寡情。我怎么会喜欢过你这种女人?”
车子轰鸣声逐渐消失,安知愿颓然地瘫软在地,怔怔地看着宋聿扔下的那个玉观音。
那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也是宋聿郑重地说要珍藏一辈子的东西。
安知愿慢慢地蹲下来,拾起碎裂的玉观音,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不规则的断口将她手心划破,鲜红的血液将玉观音染红,她竟丝毫不觉得疼。
她捂住胸口,眼泪无声地大颗坠落,心口那一瞬间似乎疼得呼吸上不来。
宋聿离开后,转头来到了医院。
病房里,安知暖正陪着宋母说话。
见他过来,起身给他让出位置,软软地喊了句:“宋少。”
宋聿点头,看着喜笑颜开的宋母,再看向安知暖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暖意。
宋母说起了安知暖,言语间都是赞赏:“阿聿,暖暖很不错,比之前你找的那个女人好多了。”
儿子这些年唯一心仪过的女人,宋母当然知道,但她很不喜欢安知愿。
宋聿眼里闪过郁色,淡淡地说道:“您养好身子,其他的事我有分寸。”
说了一会话,宋母看上去有些疲惫,宋聿便让她休息。
安知暖跟在他身后说道:“宋少,我去看看我妈妈。”
宋聿心念一动,说道:“你母亲这几天要动手术了,一起去吧。”
医药费早已到账,安母的手术也被提上了日程。
安知暖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她刚找机会跟母亲通过气了,希望母亲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来到安母的病房,安知暖推门而入说道:“妈,我带宋少来看您了。”
宋聿却突然对安知暖说道:“你去买点水果吧,我有话想对伯母说。”
安知暖心里一慌,抬眼对上安母朝她点头,示意她安心的眼神,她面色一松。
手机此时正好接通了安知愿的电话,她将手机不动声色地留在病房里,乖巧地出去了。
等她走后,宋聿看向眼前的安母,直截了当地问道:“当年安知愿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执着地想知道,当年所有的真相。
小女儿已经将她和宋聿的关系告诉了她,从他俩相处的状态来看,明显暖暖还未完全走进宋聿的心里。
宋聿还执着于安知愿,暖暖委屈的眼神让安母心下早已有了决断,她看着宋聿的眼神中带着丝丝愧疚:“宋少,是我们没教好知愿,让她做出那种难以启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