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戚少砚例行服药的时间,戚夫人与老太太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嗯,还算懂得规矩,一大清早就这般勤勉地来侍奉少砚。”
老太太微微颔首,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
她轻柔地握住戚少砚毫无反应的手:“少砚啊,你瞧瞧,我们为你挑选的媳妇儿顺从又知礼数,你可得早点睁开眼看看。”
明姝敏锐地捕捉到了的微妙气息,心中了然。
这一切不过是众人精心编排的一场戏码,而且这样的情形恐怕将日复一日上演。
一番嘘寒问暖完毕后,老太太将喂药的事推到了明姝身上。
明姝低垂着眼帘,双手端着药碗:“大爷,您的药来了。”
话落,她却意外地没有即刻进行下一步,而是稳稳当当地跪在地上。
手里的药碗纹丝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在发什么呆?赶紧给卿儿喂药,再磨蹭药都要凉了!”
“可、可不是说冲喜的新娘应当如此侍奉夫君的吗?方才嬷嬷还特意对我强调过的……”
明姝佯装惊愕,但姿态依旧未变,缓缓解释道:“按规矩,大爷您得让我跪满半个时辰,方能显示我的诚意……”
此言一出,老太太眸光顿时变得凌厉无比。
怒气冲冲地将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击在地面上:“荒谬!这样跪着端药,药还能喝得下去吗?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主子的?”
对于下人们平日里如何刁难明姝,老太太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若影响到了戚少砚的安危,那是她绝不能容忍的!
教导嬷嬷见到明姝如此举动,立刻意识到事情即将失控,更未料到明姝会将此事直接捅到了老太太那里。
她吓得脸色苍白,汗如雨下,赶忙跪倒在地,哭诉着:“老太太,您听老奴解释!”
老太太面色严厉。
“我倒是要问问,这莫名其妙的规矩是从何时开始的?若是因此而害了主子,你有几个脑袋可以赔?”
嬷嬷身子愈发颤抖,被老太太的气势堵住了所有退路。
“来人,把这个不知轻重的给我拉出去打五十板子,让所有人都长长记性!”
嬷嬷在仆人们的拉扯之下狼t z狈离去。
微弱的求饶声渐渐消失在庭院深处,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
明姝则面不改色,乖巧地跪伏在地。
她深知老太太仍未消气,此时不宜过于张扬。
刚刚那一出“借刀杀人”,虽让她暗爽不已。
但也提醒了她,在深宅大院内,没有智慧手段的人难以长久立足。
“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老太太的声音再度响起。
明姝不敢有片刻迟疑,连忙回应:“是,老太太。”
言罢,她起身小心翼翼地搀扶起仍在昏迷中的戚少砚,轻声细语道:“大爷,让我来帮您把药喝了吧。”
明姝的动作娴熟而又细致,一边小心地将药液送入口中。
一边用洁净的丝帕轻轻擦拭着他嘴角不经意间留下的药渍,每一个细微之处都处理得恰到好处,无可挑剔。
老太太站在阴影里,目光锐利,她的每一句话都透着威严。
“你只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这话既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承诺。
明姝轻轻合上门扉,转身望向床上沉睡的戚少砚。
他的面容宁静而苍白,在柔和的烛光下更显得脆弱。
心中虽有一丝庆幸,却也深知,老太太的这番信任一不小心便会碎裂。
未来,她还需步步为营,小心应对。
确定四周万籁俱寂,连一丝风声也未有的静谧中,明姝才小心翼翼地坐在戚少砚身边。
手指轻柔地搭上他的手腕,开始了细致入微的脉诊。
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
随着脉象的逐渐明晰,明姝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心中疑云重重。
戚少砚的体内竟然隐藏着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