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歆下意识地接过纸和笔,良久在白纸上,写了一句话,和两个名字。
——太多了,我记不清了。
——霁航,傅路年。
这下轮到顾知行震惊了,他看着上面的两个名字,攥紧了手。
“你是否真的从25楼跳了下来?”
“是!”
“你害怕吗?”
“不害怕,因为哥哥会带我回家!”
“你疼吗?”
“疼,但是心更疼……”
这时这句话出现的第二次,顾知行只感觉自己的心麻木了,他不敢想顾歆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保证以后都不去楼顶,如果你答应的话,顾知行就会带你回家……”
闻言,顾歆涣散的瞳孔像是染上了一层色彩,她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三遍,每一遍都说得很诚恳,宛如一个最忠实的信徒,正在虔诚地信仰着独属于她的神明。
让顾知行听到耳里,格外的心酸又心疼。
他不知道,顾歆在国内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季余年再次开口:“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儿,顾知行很爱你!”
他短暂地将顾歆那些不好的记忆封存到了内心深处了。
“好——”
“当我数到五时,你将回到现实。1、2、3、4逐渐离开那个世界,回归到自己的身体。深呼吸,试着挪动一下手指和脚趾。最后,完全地清醒过来,你已经回到了现实中,你处于的世界是一个你喜欢的世界。”
“哒……”怀表被盖上的声音。
顾歆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透过窗户,落下的阳光如金子般洒在身上,温暖心底,她爱这个世界,她爱顾知行,她是顾泽川的女儿,更是她自己顾歆。
眼睛睁开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轻了很多。
顾歆看见顾知行站在她的面前,心里一阵满足。
顾知行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走吧,送你去学校!”
顾歆点点头跟在顾知行的身后。
这时背后传来一季余年的声音:“顾知行,你个老登,你不请我吃饭啊?”
顾知行回头看了一眼:“给你点了个外卖,你自个吃吧……”
季余年翻了个白眼:“我就是该的,见色忘友。”
他回到座位上,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白纸,通过刚才的催眠。
季余年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因为他不相信被催眠的人会说谎,可是他也不相信顾歆真的从25楼跳下去过,他记得曾经美国有个著名的教授发表过,记忆的多样性,患者会无意识地混淆自己的记忆。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精神疾病,至少目前医疗层面没有办法治愈,只能通过σσψ催眠来一次一次地稳住当事人的极端情绪。
……
春天中午的阳光,垂直地射着。
凉润的水汽调剂了干燥的空气,令人舒适、惬意。
顾知行开着车,时不时观察着顾歆,发现她嘴角始终挂着笑,见状他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有这么开心?”
顾歆用力地点点头,重复着后面两个字:“开心!”
只要一想到顾知行在乎她,她的心里就像是灌了蜜糖。
“那我们就不去学校了吧,带你去游乐园玩会怎么样?”顾知行试探地开口,自从催眠结束后,他感觉顾歆的情绪就直线上升,嘴角的笑容似乎没有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