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犹豫了一会,还是告诉了鹿夏:“前段时间沈总很多应酬,虽然很少喝酒,但作息混乱,又总是忘记到点用餐,胃出了点问题。”
鹿夏紧张道:“严重么?”
“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但今天确实不该喝酒的,鹿小姐,希望下次你可以劝劝他。”
秦月依旧很讨厌鹿夏,但是现在她知道,鹿夏是唯一能劝得动沈时礼的人。
床上的男人不安地动了动,倏忽睁开眼睛,手背的针被他用力一扯,滴滴答答地淌了一串血点。
沈时礼冲进厕所,扶着洗手台干呕了几声,但他当时都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垫垫肚子,一时半会甚至只能呕出一些酒液。
秦月迅速去倒热水,鹿夏在一边帮他顺气。
沈时礼难受得蹙紧了眉,眼眶都因为喉咙的痉挛而红了起来,好不容易平复后,倚靠在墙上喘息。
秦月端来温水,鹿夏低声说:“喝一点吧。”
可能是吐过一回,沈时礼清醒了些,他漱过口后洗了一把脸,声音还很哑:“我没事了。”
看着他脸上滴滴答答的水迹,鹿夏说:“以后不要再喝酒了。”
沈时礼顿了顿,低声应了。
秦月去找医生开药,沈时礼和她并肩坐在病床上。
半晌才有人打破凝滞的空气,鹿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若无其事:“怎么瘦了这么多,沈家的厨子都不行啦?”
沈时礼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很珍视的样子,却只是淡淡地说:“最近有些忙。”
他嘴硬不是一两天了,鹿夏也不甚在意,絮絮叨叨地说:“沈时礼,你不礼佛了就开始抽烟喝酒样样都来啊?这样很快身体就会垮掉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从前不是很好的么?”
其实从前也不是很好。
秦月劝不动他,大多数时候,都是鹿夏在死缠烂打低要求沈时礼吃药、陪她吃饭、定期体检。
现在身边这个位置骤然空了,沈时礼偶尔还能在车里和大衣的口袋中掏出鹿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小纸条。
她的字迹很清秀,画工就比较一般了,圆圆的笑脸在纸张上歪七扭八,却总是能让沈时礼难得地露出笑容。
“要好好吃饭哦!”
沈时礼把它们整整齐齐地收集起来,放在小小的麂皮袋子里,再贴着胸口带好。
这样他看到饭菜时才能有那么些许的食欲,至少维持生命体征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