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闻溪睁开眼时,入目就是芮王如刀削的下颌线。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她这才意识到两人姿势有点尴尬,就像相拥而眠的爱侣。
她轻手轻脚的挪了位置,翻滚到角落里窝着,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原以为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就能避免尴尬。
这时,芮王出了声:“终于醒了,快些起来吧,今日回门。”
闻溪内心咆哮:【离离原上草,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
“那个……”闻溪挠挠头,试图解释,“我先前就说了,我睡觉不老实。”
芮王一脸戏谑,什么话都没有说。门口守夜的丫鬟,端着水盆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也包括常嬷嬷。
昨夜听丫鬟说芮王在新房留宿,常嬷嬷一早就来了。芮王穿戴整齐踏出里间,贺清梨眼眸就随着他而转。
一旁的常嬷嬷飞来凌厉的眼刀,谁也别想在她眼皮子底下,使狐媚子手段勾搭王爷。
“王爷,想在哪里用膳?”常嬷嬷问道。
“还在书房。”芮王说完,就抬步往外走。
守夜伺候的丫鬟,立即告诉常嬷嬷,昨夜芮王没有喊人送水进去。常嬷嬷心领神会,找人布好早膳,就离开了。
这边,贺青梨嘟嘟囔囔,一直念叨闻溪:“师姐, 你怎么这样,芮王哪里像只呆头鹅,明明就称得上是仙人之姿。”
说着,边拿出一支金步摇,往闻溪头上比划:“就芮王这长相,怎么让人讨厌得起来?师姐还真是铁石心肠,暴殄天物。”
闻溪为了制止她的喋喋不休,便问:“芮王和你哥哥相比又如何?”
“倘若师姐在成婚前,这般问我,我自然说哥哥更胜一筹。如今,师姐你既已嫁了芮王,显然是芮王更胜一筹。”贺青梨说话滴水不漏,哪边也不得罪。
闻溪扶额,贺青梨这家伙,整一个三观跟着五官走,这么快就改变阵营了。
【叮~~】
这时,系统又派发了新任务。
【派发主线任务之九:1星任务,与芮王牵手一盏茶时间(10分钟),完成任务可+10分, 请宿主尽快完成!】
闻溪惊疑:“小9,我任务八什么时候完成的?”
1109:【宿主,需要我播放昨夜小剧场,唤起您的记忆吗?】
闻溪摆摆手说:“完成了就行,我不关心过程。”
至于新任务,她和系统打着商量:“小9,只要牵够10分钟?时间能累积吗?比如说,每次牵个几分钟什么的。”
1109夸赞道:【宿主真是个小机灵鬼!】
“这么说,就是可以了。”闻溪这下,信心满满。反正任务有三天时限,她就不信了,还找不到牵小手的机会。
闻溪和鹤青梨收拾好出府,芮王和马车等候多时了。有芮王在,贺青梨没法和闻溪同乘,只能和王府的车夫坐在马车外吹风。
闻溪坐上马车后,就探出脑袋向外张望。路旁的早市,小贩一声声的吆喝,充斥着热闹的烟火气。
芮王斜靠着马车,侧眸看向满脸喜色的闻溪,昨夜她说了半宿呓语,他也听了半宿。
期间,她偶尔说些奇奇怪怪、听不大懂的话语。趁她熟睡,芮王回到书房,将那些话一一记录在纸上,对着纸张琢磨了近半个时辰,也没有弄清楚是何意。
在她醒来之前,再次回到了新房。
闻溪注意到芮王的目光,侧目回望,见芮王眼下淤青面带倦意。她表面‘关切’的问道:“临均哥哥,可是昨夜未曾睡好?”
内心在暗忖:到底找什么借口,才能光明正大的牵芮王的小手,还不显得猥琐。
芮王温声回答:“认床罢了。”倏而想起什么,眸光直视她,“新房的床,为何如此硌人?可是府里嬷嬷丫鬟伺候得不尽心?”
闻溪摇摇头,忙解释:“是我专门让人撤走了三床褥子,床太软和有损颈椎。”她害怕芮王不明白,又强调一句,“颈椎就是天柱骨。”
芮王哦了一声,又问:“你往常便是这般睡的?”
想来芮王睡惯了软铺,不习惯睡硬板床。这不正是个好借口?芮王要是频繁来新房,往后系统派了外出的任务,岂不是诸多不便。
“嗯,我往常就爱硬板床。”闻溪点点头,由衷说道,“倘若临均哥哥睡不惯,往后还是回自己房里比较好。”
“你方才不是说,睡软床对天柱骨不好,往后本王该同你一起睡硬床才是!”芮王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闻溪心里骂骂咧咧,表面笑靥如花:“自是最好不过了,那临均哥哥记得吩咐常嬷嬷,也将书房的软席睡榻,换成竹席床。”
说完,偏头看着车外的东街,不再热络的找话说。心道,你敢睡我旁边,那才真是勇士。她的睡相千变万化,还特爱卷被子,她就不信芮王能坚持两天。
马车行驶了一盏茶时间,就到了西宁公府。车夫和贺青梨放好了脚凳,芮王先出了马车,他伸出手准备扶闻溪。
闻溪顺势回握了芮王的手,她心里默数数,待芮王放开时,她看见任务变成9分50秒。
可见分分秒秒,都算在内的。
闻溪:【今天铁定能完成任务!】
西宁公府前,西宁公宁末和一位美妇人,正伫立等候。
西宁公瞧着就是文弱书生样,周身气度儒雅清隽,倒不似上阵奋勇杀敌的将领。旁边的美妇人,素钗罗裙也难掩秀丽容貌,正是原主母亲的陪嫁丫鬟兰芯,兰姨。
自打原主母亲故去,西宁公就没有续弦更不曾纳妾,只兰姨一直照顾着他日常起居。
西宁公和兰芯上前,给闻溪和芮王行礼:“王爷,王妃。”
芮王虚扶了把西宁公:“岳丈无须拘礼,岳丈在府中等我们便可,不必出来迎接。”
西宁公宁末混迹朝堂多年,称不上是滑溜的老泥鳅,却也懂得,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谨遵规矩礼节。他不卑不亢:“礼不可废,这是下官的本分。”
闻溪乖巧喊道:“爹,兰姨。”
兰姨慈爱的看着闻溪,将人拉到自己身旁:“不过两日未见,兰姨都想念得紧,这往后不能常见,可如何是好。”
西宁公给兰姨使眼色,兰姨只当没看见,把芮王晾到一边跟闻溪说起了体己话。贺青梨也屁颠颠的跟上,和兰姨打起了招呼。
西宁公尴尬的笑笑,候在芮王身旁,翁婿俩边进府边闲聊几句。
这边,兰姨边走边小声道:“原以为芮王是个靠得住的,不曾想也是个庸俗的酒色之徒。果然,皇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昨夜,兰姨听手下人回禀,说芮王竟撇下新婚妻子,堂而皇之的去了逍遥楼风流快活。这不是明摆着打西宁公府的脸。
兰姨哀叹口气,语带抱怨:“都怪你那傻爹,干下的糟心事。若不是他,你何须嫁给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