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商岁岁叩响了席琰舟的房门,她不清楚她这样做的理由,只是觉得自己必须这样做。
哪怕大脑还在叫嚣着远离,但是她的心却不自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席琰舟一身酒气地拉开门,看见的是面色红润活力十足的商岁岁,有些自惭形秽。
他眼下是严重的乌青,头发乱糟糟的,一夜没睡胡茬也长了出来,还有身上糟糕的烟酒气。
席琰舟看着明艳动人的商岁岁,忍住内心的悸动,语气淡淡的:“什么事?”
他的声音像是老旧的风箱,嘶哑地有些难听。
商岁岁明显被吓到,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点,关心了一句:“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你昨天一夜没睡吗?一直在喝酒吗?”
席琰舟不想多作解释,岁单的回应道:“是,在飞机上睡得太久,时差有些没倒过来。”
商岁岁知道他是不想说,也不多作解释,自觉地将话题转移:“我找你也没有别的事,只是今天我的花店试营业,想邀请你一起去看看。”
席琰舟还没来得及应下,就听见一阵慢慢悠悠的喇叭声。
“岁岁姐!”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个明显是亚洲面孔长相帅气的人抱着一束花跑过来。
他特意做的造型是黑色背头,但却穿着不相配的白色衬衣,领口敞开着,红色的蝴蝶纹身从锁骨一直蔓延到喉咙。
他很快就到了两人面前,因为跑步,胸前一直起伏着,耳骨上的钻石也因为晃动闪着晃眼的光。
一看就知道是生长在布里斯班这个阳光眷顾的城市,他身上的生机快要将有些颓废的席琰舟灼伤。
“岁岁姐!庆祝你的花店开业!这束花送给你!”
商岁岁大笑出声,笑声都是席琰舟很久没有感受到的开朗。
席琰舟只能将目光从那束同样耀眼的玫瑰上移开,却和那个男人视线相接,他赤诚的眼睛让他更加瑟缩自卑。
那人见状主动地向他问好:“我是沈嘉彦,岁岁姐的男朋友,你好!”
席琰舟听到他的自我介绍,有些愣住,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握上。
却被商岁岁的一个瞪眼打断,商岁岁回过身轻拍了一下沈嘉彦的手:“是男性朋友,不是男朋友,你不要胡乱给自己安身份。”
沈嘉彦像是才反应过来,挠了挠自己的头,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晕:“不好意思,我中文没有学的很好。”
“我是岁岁姐的好朋友。”
席琰舟正要说话,话到嘴边却又梗住,他是商岁岁的什么呢?
他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商岁岁身边呢?
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如何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介绍自己的身份。
他不是他的丈夫,甚至商岁岁失忆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他连说自己是朋友都做不到。
商岁岁看出了他的无措,将沈嘉彦第二次伸出的手又拍了回去,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位是席先生,席琰舟,是我的租客也是我的客户。”
沈嘉彦这才作罢,明显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看了看手表拉着商岁岁要走:“你不是说十点开业,我可都已经宣传出去了,快走!”
商岁岁只来得及仓促和他说一句:“地址我稍后发给你,你有空的话记得来!”
席琰舟点点头表示同意,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两人亲密无间地走远,笑声由远及近地传回来。
好像一对情侣。
席琰舟垂下眸,关上门,洗漱之后,听见手机的新消息通知,是商岁岁的地址。
还有她在门口录的一段视频,镜头里不时闪过沈嘉彦的身影。
席琰舟拿起昨天的那张牛皮纸,补上一句:【不允许和商岁岁复婚的第二个理由:她的人生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