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夙受不了吐槽：“这大师说话一定要这么大喘气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解铃还须系铃人……”谢芷烟念了几遍，心中渐渐闪过一抹明悟。
她拦住琴夙，冲大师郑重一礼。
“多谢大师解惑！”
大师见状，笑了：“孺子可教！”
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谢芷烟却平静地转身离去。
大师忍不住又多嘴道：“那生机便一直被你带在身上。”
谢芷烟抬手捂住心口，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发烫。
自这日之后，谢芷烟不再急躁。
只是一直平静地等着顾玄礼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就连守在身边的琴夙和卫明都能感受到，在那具身体中醒来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其中有一个，光是用眼神看他们一眼，便让他们感到心神俱骇。
唯有谢芷烟不以为然。
她的话时多时少。
本来她年后就要回西疆，可是陛下身体近来越来越差，她便一直拖着没回去。
两个月后，国殇的钟声终于响起。
也是在同一时刻，顾玄礼睁开眼眸，一双眼睛变得深邃不见底。
他看向谢芷烟微笑道：“芷烟，命运的转折点终于来了，属于我们的时代也到来了。”
谢芷烟冷静地看着他：“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
顾玄礼颔首：“我当然知道，你一直在等着想要杀了我？”
“那你还敢出现？将他的身体还给他，我放过你。”
顾玄礼眼神幽深：“芷烟，你似乎陷入了一个误区，我和他本来就是一个人。”
谢芷烟摇头，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不是。”
“从五年前，他没在熊掌上下毒算计我那一刻开始，从我救了他开始，你们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顾玄礼脸色一点点变了。
谢芷烟轻声道：“你何必自欺欺人呢？阿玄。”
阿玄是阿玄。
阿礼是阿礼。
沉默良久，顾玄礼露出一个邪魅之极的笑：“凭什么？凭什么一样的开局，他最后能拥有这么多？他怎么能有兄长护他信他，朋友陪他出生入死。”
“就连那个女人，也亲自每天为他抄经。”
“而你，你明明不是爱我的吗？你应该只爱我，怎么能爱上他？”
“我永远永远不会再将他放出来，要么你就狠下心杀了我，让我跟他一起去死。”
谢芷烟抬手抚摸他的脸颊。
直到此刻，她竟不知这人是可怜还是可恨。
“我不爱他。”
顾玄礼笑了，眼中带上卑微祈求：“既然如此，那我回来不是很好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芷烟，这次我不会再骗你了，我已经知道如何爱了。”
谢芷烟缓缓摇头：“我对他只是不爱，可我对你，却是恨。”
“深入骨髓的恨。”
“你听说过一句诗吗？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谢芷烟说这些话时，语气是极平静和缓的。
可就是能让人感觉到，她痛入骨髓的绝望和永世不会原谅的恨意。
顾玄礼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去。
他捂住胸口，痛得弯下了腰。
他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