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内?
畜生的内人?
那不还是畜生么。
程意绵意识到这点,胸腔险些气到炸开,她眸色羞恼的瞪着他,但一时反驳不好。
陆聿北因为短暂的吵架胜利,心情悦然,洒脱的回了自己房间。
程意绵欲哭无泪:“......”
这都是什么人呀,
这么不讲理。
她缓和了许久,才压下心头怒意,正准备做衣服,
才发现图纸和布料忘了拿,这时候要是直接找何兰要,
她都不愿她做生意,铁定也不会给,再争执下去,怕不是得给她气病,
她歇了心思,默不作声的吃了饭就上楼看书。
然而,第二天,她正准备偷偷摸摸的把东西拿回来,就见桌子上放着剪裁好的布料,以及原封不动的设计图,
她脚步微顿,恰好何兰走进来,笑着道:
“娘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打铁还需自身硬,光靠孩子也不一定能稳固婚姻,所以娘支持你干,
但娘这身子也帮不上你其他的,以后把布料带回来,娘帮你缝制剪裁什么的。”
程意绵倒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她看着厚厚一沓剪裁好的布料,略微担忧道:
“娘,你好好调养身体就行,这东西昨晚剪到很晚吧。”
“没事,反正这身子闲着也好不了,倒不如忙活忙活,指不定就能好了呢。”何兰笑了笑,递过去一个两层饭盒道:
“给,这是早餐,娘一早上起来做的,你带到店里喝去,可别光忙活不吃饭。”
程意绵眉眼轻扬,心底悦然不已,她接过后带着东西就走了,到店后压根不敢耽误,就开始忙活。
店内无客,既然已经打算转型就没有守着的必要,她把东西布料带回去,和何兰一块做,
而邵宏心疼何兰,不会做衣服,硬要跟后面学,让她闲着,
可大男人哪能干这么精细的活,何兰嫌他耽误时间,还占用缝纫机,硬声拒绝数遍后邵宏才作罢,
但他还是闲不住,每天跟后面烧洗收拾家,没事便坐何兰旁边递个布头与剪子啥的,只是望向她的目光透着股黏糊劲,
程意绵见他再次痴痴看向何兰时,她自己都觉得甜到发腻,好不容易趁着邵宏去做饭不在时道:
“娘,你真不打算找个老伴啥的?我支持你的。”
何兰面颊微烫,嗔怪的白了她一眼道:
“说什么呢,我本来就没打算再找,现在你跟江野结了婚,我要是跟他爹搅一块,村里人会说闲话的。”
程意绵道:
“没事,只要你过得幸福,闲话这种,咱可以不在意的,况且我就觉得他挺好的,又勤快还顾家,关键对你好。”
何兰佯装生怒道:
“以后这事可不准再提了,我接受他帮忙无非是觉得都是一家人,总不好说狠了闹僵,但你可别多想。”
“行。”程意绵笑了笑,心想反正,她有自己的规划,
邵宏都没急着提出要她当老伴的事,自己跟后面操心什么。
两天时间,程意绵做出两条连衣裙、三件短袖,三件半身裙,何兰和邵宏到店内帮着收拾刷大白。
她这边过得和乐平静,可另一边,筒子楼却是议论纷纷。
“你们最近瞧见那李秀红母女两出来说话了么?”
“还说啥话呀,羞得连菜都是老江从厂里下班带回去的。”
“谁让她俩高兴那么早,不过是邵老板来过两回,就敢放话什么邵老板回来就跟她订婚,这下好了,也不见人来了,反倒听说跟一个女人搞的挺近。”
“别说,想到当时王芬拉着江秀红说跟陆聿北要订下来的那炫耀模样,我就想笑,这会也就是遇不见,不然呀,我高低得阴阳两句。”
走廊内传来的声音丝毫没有掩着的意思,躺在床上的江秀红拉过被子盖过头顶,
兀自哭了起来,
她太恨了,本以为报复到了程意绵,
结果倒好,自己的好好姻缘却完全毁了,
若是一开始就没希望倒也好,可偏偏却是在亲自得到陆聿北愿意订下来的话毁了。
倏而,江青望打开门道:
“秀红,你也别气了,不行爹今天带你过去问问邵宏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这江野也是,
他明明不愿意要他爹给他找的那个媳妇,他竟然也不来了,但凡他来一趟,让周围邻居看看,也不至于落这么多闲话。”
江秀红要怎么说呢,那天在医院面对陆聿北哭诉了好多委屈,可却得不到他半句话,
而她也不敢问他先前答应要娶她的话还做不做数,就怕他说出个不作数,害的她没了接近的机会,
她哭诉道:“谁知道他爹抽了什么疯,情愿让江野哥娶那么个身败名裂的人,都不给我半个好脸色。”
江青望实在见不得自己女儿这么天天哭下去道:
“起来收拾收拾,爹这就带你去讨个说法。”
江秀红迟钝了一瞬,
虽知道这样不好看,可陆聿北又不会碰程意绵,在一起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今天说清楚,指不定邵宏能改变心思,
她打定主意,打开衣柜,从一排排衣服中挑选出一件国外品牌的胭红色连衣裙,化了个精致的妆容。
江青望也不好空着手上门,咬牙拿了瓶茅台,又买了两瓶罐头,推上自行车,嘴上碎碎念道:
“放心,待会爹来说,江野爹也就是分不清事情轻重,哪能拿孩子一辈子的婚姻开玩笑呢,明明是你跟江野最配,邵宏怎么能老糊涂的看上程意绵。”
江秀玉隐隐有了底气,
对呀,
邵宏不过是一时糊涂,
不管怎么看,也是她跟陆聿北匹配。
恰好此刻,邵宏手里端着两层饭盒出现在前方。
江青望急忙道:
“老兄,你也来县城了?我这正准备找你喝两杯呢。”
邵宏顿住步伐,回过头扫了一眼,哪能不明白其中意思,他笑了笑道:
“最近都没空,等我家江野有了孩子,喝满月酒的时候再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