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寺下起了雨。
雨很大,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寺庙送的伞被一抢而光,小情侣亲昵地打同一把伞离去。
雨是最好的帷幕,将虞妙妙和他们牢牢地分隔成两个世界。
曾经何时,江知珩也会在漫天大雨中,将伞往她身边倾斜,牢牢护着她不受任何外界的伤害……
想着,她下意识就拨通了江知珩的电话。
听筒里,冰冷的嘟声传来。
她在这嘟声中,几次权衡。
人生未来的太多规划都和江知珩牵扯在一起,她真的能承受住和江知珩分开后的狂风暴雨吗?
虞妙妙没有答案。
但始终拨不通的电话给了她答案。
没有人的未来是想要在家里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永永远远拨一个不会被接通的电话。
这时,好心的僧侣问虞妙妙要不要借住一晚。
“檀越何必执著。”
“万事万物皆有缘法,正如同在冬天等不到花开,在春天等不到冰雪。”
虞妙妙的心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麻木的酸痛中带着难以言语的清醒。
她回到禅房,冷静地给筹备婚礼的工作人员打了电话。
在工作人员的不解和劝告中,赔了违约金。
做完这一切后,她给江知珩发了消息:“婚礼取消,各自通知亲友。”
按下发送键时,她有过一刹那的犹豫不舍。
却没想到江知珩秒回了一个:“好”。
雨打芭蕉,夜凉如水。
或许是因为檀香,她睡得格外沉,在醒过来时整个人又冷又热。
最后还是寺里给她打了急救电话,送去了医院。
昏昏沉沉中,虞妙妙像是睡在了冰窟之中,寒意刺透骨髓。
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男声:“她怎么样?”
“淋雨受寒发高烧,拿了药之后要好好休息。”
虞妙妙指尖微颤,睁开眼就看见专心致志用手机回消息的江知珩。
见到她醒来,江知珩抬了抬眼。
“醒了。”
接着又捧着手机跟人聊天了。
往日江知珩陪虞妙妙打点滴的时候,总是贴心地用手焐热输液管。
他说虞妙妙体寒,那么凉的点滴打进血管他会心疼。
现在却冷淡到,连多看一眼都厌烦。
不过也是,他们现在并不是情侣。
虞妙妙刚要开口,江知珩冷淡的声音就传来:
“婚纱的样式等会儿会发你手机上,记得挑一下。”
“等会儿策划婚礼的人也会跟你对接。”
他边说边往门外走,仿佛给虞妙妙交代的并不是什么婚礼大事,而是工作对接。
“你闹了这么多天……”
他话没说完,但言下之意很明显。
在说虞妙妙又是取消婚礼,又是分手无理取闹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他都大度地包容了。
现在别耍小孩子脾气,赶紧把婚礼准备工作做好。
江知珩说完起身就要走。
“等等。”虞妙妙喊他,“你帮我交了多少钱,我现在转给你?”
江知珩脚步一顿,浑身气压骤降:“虞妙妙,我的耐心有限。”
说完,他再无停留,迈步离开。
虞妙妙心口发涩,缓了缓拿起手机给江知珩转了笔钱过去。
可几乎是转完钱的下一分钟,莫雨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们这一对夫妻到底在搞什么啊,为什么江知珩发的请帖上,新娘换成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