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一听这还得了,急忙否认:“没有,妹妹误会了。”
卫氏不接她的话,继续质问:“难道外面说的是真的?丞相讽刺我家保家卫国的好儿郎,只是四肢发达的一介武夫?莫不是如此,今日是我儿的接风宴,丞相夫人理应作为女子表率,恭贺我家儿郎才是。怎会故意大闹宴席,弄得一众来贺喜的宾客不得安生??”
明明是后宅的恩怨,被卫氏上升到朝堂纷争,丞相夫人顿时吓得跌坐在地,连连道歉:
“弟妹,是我见识短浅,不关夫君的事。我不该小题大做,我错了,还请弟妹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将此事宣扬出去,伤了他们哥俩的和气才是。”
卫氏没有回应,而是没有预兆的的松开了手,丞相夫人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
趴在地上的她,颜面尽失,仍旧在努力找补,一瞥间,她看见花棠的脖子隐约藏着几抹红痕,她瞬间欣喜若狂,只要把她与卫氏的矛盾转移到这个不知廉耻的婢子身上,到时候丢脸的指不定是谁呢?!
“弟妹,我也是一片好心,你去瞧瞧那个婢子,身上都不知被哪个狗男人祸害成那样。”
话落,卫氏疑惑的走到花棠跟前,看到了欲盖弥彰的红痕,一时间兴奋不已,“把衣服脱了。”
花棠有些难为情,当着一众仆人的面,让她脱衣裳,犹如把她的自尊丢在地上践踏。
“夫人,您听奴婢解释。奴婢不是与什么狗男人,而是......”
话到嘴边,她猛的想起她承诺过大少爷的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所以欲言又止,却反倒让人想歪了。
丞相夫人闻言,扯出一抹得意的笑,煽风点火道:“看看,这就找不到狡辩的了。弟妹还不快上刑,逼她把那个胆大妄为的狗男人供出来,铁不定你府中还有不少受害者呢?”
卫氏闻言,没有发话,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花棠,明明她长得如此出众,自己以前竟一无所知!
卫氏的沉默,让丞相夫人得了脸,继续不知礼貌的胡乱指责:“弟妹,你还等什么?再晚,那个狗男人可就跑了。要我说,赶紧将那个狗男人抓过来,与这贱婢一同沉塘才是。”
卫氏依旧没有发话,而是等着花棠自己承认与儿子的事。
正当花棠犹豫要不要将事实说出来自保时,门外响起来一声不怒自威的回应:
“那个狗男人就是我。”
话落,谢钰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带进了一阵肃杀的寒风。
此时是盛夏,整个前厅因谢钰的到来,瞬间寒凉不少。
卫氏见宝贝儿子来了,自然是不再插手,他的女人得他自己来护。
谢钰缓缓来到花棠身前,微微颔首,朝花棠伸出了手,“你是我侯府的人,没人敢拿你怎样。”
“大少爷...”
花棠忍着感动的泪,将手伸到谢钰的大手中。
谢钰轻轻的托起她,牵着她来到丞相夫人的跟前,略带威严的追问道:“不知丞相夫人口中的狗男人指的是谁?”
一个小小婢子,竟也值得他一个大少爷这般出面维护。
丞相夫人又气又恼,她起初也只是想把祸水东引,哪曾想踢到了铁板上,一时间语塞,面对谢钰不留情面的质问,她不好意思的打圆场:
“嗐!既然是大侄子的人,大侄子说开了便是。你们年轻人最喜欢玩些猫捉耗子的游戏,我们这些老辈子不是容易误会吗?”
谢钰没有理会她,而是朝卫氏行礼请罪,“母亲,请恕孩儿鲁莽,一时归家只知自己玩乐,忽略了该有的礼仪。今日,就跟您要了花棠姑娘作通房。”
“允了!前几日那些世家小姐慕名而来,都隐藏了身份,你一个也没选上。如今想来,也不无道理,一个个的若是都跟咱们丞相夫人这般厉害,那还得了。”
卫氏知她向来最在乎名声,故意说话气她,讥讽她捕风捉影,蛮横无理,不知庄重。
“你......”
丞相夫人瞬间气结,气愤了半天,也没回上来一句,最后还是卫氏给了她台阶下,她才灰溜溜的逃走了。
送走丞相夫人,卫氏沉着一张脸,看着花棠:“你随我来一趟,钰儿你快回前厅,别让客人觉得怠慢了。”
待谢钰离开后,卫氏沉声道:
“避子汤,喝了!”
月容端着汤药递给花棠,花棠不由分说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饮尽,似乎是迫不及待,一点也不想怀她儿子的孩子一样。
卫氏疑惑,放眼这整个盛京城的女子,都不怕谢钰是断袖,想方设法挤破脑袋都想嫁给谢钰,怎地这小小婢女这般嫌弃。
于是,她冷着脸问道:“你不想怀大少爷的孩子?不想母凭子贵?”
花棠心知夫人这是在试探她,药都给了,自然是不想让花棠生下孩子,她也喝得干脆。在盛京这样贵家云集的地方,主母没有进府诞下麟儿,妾室是不能提前生下儿子的,否则将会被各世家所唾弃,宠妾灭妻是重罪。
又因谢钰是中了药才临幸的自己,猜想他定也是不想留下祸患的。
花棠立即重重的行了一个跪拜礼,“回夫人,大少爷是人中龙凤,奴婢卑贱如泥,不敢觊觎大少爷,能得大少爷临幸,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怎敢奢求其他?”
一番话说下来,倒叫江氏不好责难,干咳了一声,“咳咳”,猝不及防道:
“有了就生下来吧,难得大少爷能看上你,我们武将tຊ世家不拘小节。”
话落,卫氏起身,吩咐道:
“月容,你从今儿起,就负责照顾花姨娘的起居。”
月容恭敬行礼:“是,夫人。”
待送走卫氏。月容立即过来扶起花棠,眼含热泪解释道:
“我的好姐妹,刚才那碗是保胎药。我去求夫人救命,正巧大少爷也在,他跟夫人说,府中不能见血,让夫人赶紧过来救人,临走不知又说了什么,夫人让我去熬保胎药。我寻思,夫人是怕你被打伤,会动了胎气。”
花棠突然有一种被玩弄于鼓掌的不适感,又对大少爷生出一丝好感来。
但很快被她否定,她只是崇拜之心在作祟,她不可能爱上大少爷的。
月容扶着她来到大少爷院中的偏房,心疼的端来一盆热水,帮花棠清洗脸上的伤,又拿剥了壳的鸡蛋在红肿的地方轻柔的滚起来,边滚边愤愤不平:
“这丞相夫人真不是人,被李家姑娘欺负了,欺负李家去啊,好好的一张脸被她们给祸害成这样。”
花棠忍着疼,开口道:“月容姐姐,妹妹知道你心疼我,只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今后可不能再说了,保命要紧。”
月容经这么一提醒,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小小婢子,岂能妄议。
不过回过神,月容真心替花棠开心,“花棠妹妹,今后,你的好日子来了,姐姐也跟着你沾了光。”
花棠垂眸,没有接话,这贵家的人心向来变幻莫测,不知哪一天大少爷遇到真心喜欢的女子时,夫人还会这般看重自己吗?
答案肯定是不会的,相反,她和孩子的存在会是整个侯府的污点。
不知道,如果真的怀了大少爷的孩子是福还是祸,花棠只敢期许:千万别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