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琢胆战心惊地走到楼道,开门的声响让楼道灯感应灯亮了起来,昏暗的灯光照亮了一片楼梯,拐角处却是一片昏暗。
看不见的地方究竟藏着什么?
陈斯琢不敢动。
变态又发来一条消息:“宝宝,我看见你了。”
陈斯琢手抖得越来越厉害,怎么看见他的?他现在还在楼道里面,怎么可能被别人看见?
难道,那个人藏在他家里?现在正在通过猫眼看他?
陈斯琢后背挺直,手指颤抖着点开手机里安装的摄像头程序,查看家里的监控。
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
那个变态不在他家里?
“宝宝穿白色毛衣真可爱,这次终于听话了,记得把脖子遮起来了。好喜欢你!别乱跑,我来找你了!”
陈斯琢打了个冷颤,惊恐地环顾四周,漆黑的楼道里似乎鬼影憧憧,怪物会从阴暗处涌出来。
到底在哪里?
在哪里?
他被逼得没办法,只能飞奔下楼,逃命一般躲进了自己的车里。他太慌乱了,车门开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好像慢一秒就会被抓走。
直到坐上了车,陈斯琢加速的心跳才稳定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开车前往了公司。
他本来请了假,突tຊ然又来上班了,领导问了他几句,被他敷衍过去。
陈斯琢打开音乐,舒缓的钢琴曲抚慰了他躁动的心。他得冷静下来,不能着急。
“欢迎收听《神明今夜有话说》,听众朋友们可以随时拨打热线,主播将倾听您的烦恼。”陈斯琢稳住心神,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绝不能自乱阵脚。
一阵电流声过,对面传来一个清朗青涩的男声,“喂?”
好像是个十多岁的男孩子。
陈斯琢听见是个正常人的声音,莫名其妙想哭,他已经要被那个变态折磨到疯了!
“您好,请问怎么称呼您?”
那人的声音很干净,只不过断断续续的,杂音很大,“喂,喂?”
听不见吗?
陈斯琢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怎么称呼您?”
“怎么那么大的电流声……”那人小声地嘀咕起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陈斯琢愣了一下,他这边有电流声吗?设备出问题了?
他只好检查起来设备,重启了一次,都没有问题,然后才重新开始直播。
然而那个电话又打过来了。
还是那个男生,“喂?喂?”
他的嗓音太模糊了,被巨大的杂音掩盖着,听不真切。陈斯琢觉得自己没问题,就冷冰冰地回答:“您好,您那边信号很差,请您不要打来了。”
男生似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喂?听不见吗?”
“……”
陈斯琢直接把通话切断了。
接下来一整晚都没有听众打来电话。陈斯琢放了很久的歌,独自待在演播室里,直到天亮。
下班的时候,他给后勤组发了消息,要他们过来检查设备,自己就离开了公司。
陈斯琢又查看了手机,那个变态没有再给他发消息了。他又检查了家里的监控摄像,没有拍到任何可疑的人员。
难道那个变态在骗他?
陈斯琢想不明白,地方就那么大,那个变态如果没有躲在他家里,是怎么监视他的呢?
回到家里,他又不敢进去。
站在自己家门口,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哥。”李景翎突然打开门,脸上带着明艳的笑,“你怎么不进去?没带钥匙吗?”
陈斯琢回过头,没想到又碰到他了,还怪巧的,“哦……景翎啊,你没去上学吗?”
“今天上午没课。”
李景翎说:“你进不去吗?来我家坐坐吧,我做了曲奇饼干。”
陈斯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昨晚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李景翎耷拉下眉,“半夜有人敲门。”
“真的?”陈斯琢没想到那个变态真的敢找上门!
“假的,我一觉睡到天亮。”李景翎笑了,“哥你怎么笨笨的,这种话你都信?”
他伸手拉住陈斯琢的手腕,把人拉进自己屋里,“来吧哥,我做了好多饼干,很好吃的。”
“诶……”陈斯琢又哭又笑,“那你昨晚上真的一觉睡到天亮吗?”
“也不是,我还约朋友们打了几把游戏,快到凌晨了才睡觉。”李景翎单纯无辜的模样,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怎么了?难道你家里又进贼了吗?”
陈斯琢干笑两声,“不是,你没看新闻吗?这一带最近小偷特别多,前几天还有人被杀了呢,我这不是提醒你注意安全吗?你一个小男生独自住在外面,怪危险的。”
李景翎弯起唇角,瞳孔乌沉,“是吗,我没听过。小区里的奶奶们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陈斯琢垂下脑袋。
他怎么就忘了,李景翎在那群老太太眼里就是万里挑一的乖宝宝,谁见了他都要拉着他聊半天。一群老太太就是最强大的情报组要是真的有小偷,早就传出来了。
还好李景翎没有深究这个问题,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曲奇饼干走出来,满眼期待,“你尝尝,喜不喜欢?”
陈斯琢咬了一口,酥酥软软,甜味适中,赶上店里卖的饼干了。
“好吃。”他如实夸赞。
“谢谢。”李景翎很高兴,“这一盘都送给你。”
陈斯琢受宠若惊,“这么多吗?”
“你要是嫌少,我还有一盘,都可以给你。”
少年的嗓音干净清透,标准的胸腔音,介于成熟男人和青涩少年之间,酥酥麻麻听起来很舒服。
陈斯琢挺喜欢吃甜食的,他咬着曲奇饼干,忽然觉得李景翎的声音有点耳熟。
在哪里听过呢?
他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毕竟好听的声音总是有一些相似之处,也许是他把别人的声音跟李景翎搞混了吧。
陈斯琢打消了自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