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样的痛苦没有持续太久。
在将最后一点儿喷进去之后,医生就将喷雾扔进了垃圾桶,看了陆梨一眼后,也不知道是急着去做什么,便转身推门出去了。
留下陆梨在原地缓了很久,伸手扯过旁边的纸巾淌眼抹泪了好一阵儿,才总算舒坦了一些。
吸了吸鼻子,陆梨的声音哑得要命:“不好意思啊,怪不体面的。”
“就是在治哮喘的同时,顺带治了治鼻炎来着。”
闻言,江眠没回话,只是略微挑了挑眉。
陆梨是将自己完全处理好之后,才有心思去打量江眠的。
视线一在江眠身上停留,陆梨就立马道:“我去,七七宝贝,你这黑眼圈是认真的吗?”
江眠出门的时候很急,别说化妆,就是连收拾都没怎么收拾。
这会儿被陆梨吐槽算是意料之中的事儿,江眠撇了撇嘴,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就熬了几个大夜和通宵而已,不至于吧?”
“就几个,还而已?”陆梨翻了个白眼,忍了忍,实在没忍住,直接吐槽:“阮甜甜这厮还真不是人。”
大概是被折磨的次数多了,江眠的心态早就从以前的日渐暴躁和焦躁不安过渡到了问题不大和活着就好,这会儿见陆梨吐槽,江眠没觉得委屈,反倒挺平和的。
……甚至是能平和到跟陆梨打趣的境界。
伸手在陆梨的肩上拍了两下,江眠扬眼望着她,眼神挺坚定,但语调明显是在开玩笑:“没事儿。”
顿了顿,江眠眯起眼,语调里的玩味儿更重了:“只要钱到位,我可以不当人。”
“去你的。”
陆梨哑着嗓子白了她一眼,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地碰了一下。
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干这行的就没有不通宵熬夜的,但这些他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说出来或者是强行安慰什么的,倒显得矫情。
在江眠的脸上把玩了个够,赶在江眠将她的爪子打下来之前,陆梨识相的将手指收了回去,抿抿唇,陆梨像是想说些别的事情,但在开口之前,就被一声开门声给堵了回去。
面前的门‘咔哒’医生被推开,刚出去的医生站在门口,瞥了江眠一眼后,就直直地盯着陆梨看:“还不走么?”
“……走,马上就走,现在就走!”
闻言,陆梨立刻扯出了一抹像是什么事情被抓包了之后的笑,尴尬又难为情。
但手上的动作却很利索,一边说着,一边拽起了江眠的手腕,忙不迭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荡过去。
门是半掩着的,陆梨的手搭在门把上将门拉开,连头都没敢回。
可就在她半只脚踏出门口的同时,身后的人忽然笑了一下,喊她的声音不大,却莫名带着股连江眠都听得出来的‘威胁’意味。
“陆梨,记得去药房拿药。”
“这次,可别再忘了。”
里面的人话音刚落,搭在门把上的手明显僵了一下,好半响,江眠听见陆梨深呼吸了一下,依旧没敢回头,声音照旧嘶哑:“啊,我,我会记得的,谢谢孟医生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