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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池瑟是被恶梦惊醒过来的。
一睁开眼她就急忙整整着从床上爬起,但没走几步就摔在了地上。
她全身上下提不起半点力气,只能扯着嗓子喊阿月。
但一遍又一遍后,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她沙哑的声音在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才传来阿月的声音。
“我来给娘娘送饭,请通融通融。”
紧接着,宫殿门就被人推开,白池瑟才见到阿月走了进来。
“娘娘!”
阿月一进门就看到白池瑟躺在地毯上,急忙跑上前将其扶了起来。
“娘娘,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现在还高烧不退怎么能走下床?”阿月止不住的心疼。
白池瑟撑着力气摇头:“阿月,长乐呢?”
她梦见长乐被强行带到圣宸殿侍寝。
阿月沉默下来,眼神也开始闪躲,支支吾吾的不愿多说。
“娘娘,你还是先白好你自己吧。”
“阿月!长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躲着我?”
白池瑟莫名慌乱起来,双手都在不停的打颤。
阿月眼见白池瑟还是执意逼问,只好松了口:“陛下下令明日在宫中大摆喜宴,按照最高规格迎娶长乐。”
白池瑟脸色瞬间变的惨白,脑海里一直想着阿月说的话。
按照最搞规格迎娶长乐。
那她算什么呢?一个无名无实的挂名皇后?
白池瑟坐在地上,痴痴地笑了,笑声的凄凉让阿月都皱起了眉。
她为什么笑呢?为自己的痴人说梦而笑,为曾经自己而笑。
“娘娘……”阿月眼眶微红的轻唤,她后悔啊,后悔没能在这场悲剧的最初拦下白池瑟。
后悔让她再踏进这痛苦的轮回。
整整一夜,主仆两都相互依偎在一起。
黎明之时,殿外传来礼炮的声响。
白池瑟缓缓睁开双眸轻声问道:“阿月,这是什么声音。”
阿月伸出手捂住了白池瑟的耳朵,声音带着哽咽:“娘娘别听,这声音刺耳的很。”
是啊,这声音刺耳的很。
“阿月,我想去看一眼,就一眼。”她就想看看墨暮年穿上喜服的模样。
白池瑟苦苦的哀求声,让阿月终是不忍心拒绝。
“好,奴婢带你去。”
一行清泪顺着白池瑟的眼尾滑落,一滴一滴砸在阿月的掌心。
皇帝墨暮年迎娶皇贵妃长乐的这天,整个皇宫都张灯结彩。
每一处都被装饰的格外喜气,女官的脸上表情都是统一安排好的笑容。
墨暮年的命令,没有人敢不听。
但此时的万白殿却一片死寂。
长乐像个失魂的人偶一般被无数女官围在一起,梳洗上妆。
大红喜服上用金丝绣成的凤凰夺目万分,无数稀世珍宝不断被送入殿中。
“皇贵妃真是好福气,陛下可是第一次如此宠爱一位娘娘呢。”
“是啊,就连凤鸾殿的那位都没您怎么好的福气。”
……
女官们纷纷巴结长乐,但她连眼皮都没抬起来过。
吉时到时,长乐被女官簇拥着走出万白殿的宫门。
漫天的花瓣落在她的大红喜服上,就在女官要将长乐送上轿子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长乐像发疯了一般扔掉了头上的凤冠,转身就朝人少的地方跑。
女官大惊失色,急忙出声:“快来人!拦住她!”
就在一片混乱之时,墨暮年的身影突然出现了。
在他手上还拿着一把弓箭。
上箭,拉弓,瞄准。
最后墨暮年对准了长乐的方向直直射去。
长长的箭贯穿过长乐的身体,鲜红的血不断往外溢出与身上的大红喜服融成一体。
“不要!”
白池瑟赶到时,看到的却是长乐慢慢倒下的身影。
顿时整个人都震在原地。
她来的太晚了,拦不下墨暮年手中的箭,也救不下长乐。
白池瑟迈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长乐,心痛到窒息宛如被割成了无数小块一般鲜血淋漓。
每走一步她的脑海里就闪现出过往与墨暮年的每一幕。
她记起了在北漠尝尽的痛苦。也记起了红兰临死前的遗愿。
白池瑟红着眼望着高台上一袭喜服的墨暮年,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倒流一般。
多讽刺啊,这就是她不惜一切代价年少追逐的墨暮年。
一个只剩残暴冷血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