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老头说着,又看向男人解释:“这才一会儿没看住,人就给跑出来了。”
老头的汇报,还有小家伙和男人相似的眉眼,梁默起身便站起来,看向他问:“这是你儿子?”
瞥了一眼坐在长椅上的小家伙,男人又看向了梁默,没什么情绪道:“是我儿子。”
陆温州的一句是我儿子,梁默的脸色骤然沉了沉。
他的孩子?
梁默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在失去孩子之际,陆温州既然又有了一个孩子。
他是不是太被上天偏爱了?
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陆温州,梁默拿着碘伏和棉签的两手,情不自禁的在颤抖。
余光看了一眼小包子,他正指着自己的伤口,在和管家比划手势,说她帮了他。
吞了口唾沫,梁默几番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对陆温州早就无话可说。
收回自己错综复杂的眼神,梁默转过身正准备回办公室的时候,她的右手忽然被一只又软又暖的小手给拉住了。
垂下眼眸,只见小包子把她拉住了。
拉住她之后,他又满眼渴望的看向了陆温州。
梁默看出来了,小包子是想让陆温州把她带回家。
陆温州则是直接正言厉色的拒绝:“不行。”
父子两人的较量,梁默悄无声息的把自己的手,从小包子的小手里抽了回来。
小包子见梁默把手抽回去,小眼神立马委屈了,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砸的梁默的心一阵阵抽疼。
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自己那个没留住的孩子。
梁默忽然的生疏和防备,小包子又气乎乎的看向了陆温州。
别以为这位姐姐不说话,他就看出不来,她突然不待见自己,是因为他爹的出现。
于是弯腰拉起裤腿,指了指膝盖上的创口贴。
“……”陆温州:“一张创口贴就把你收买了?”
说着,陆温州看向了管家吩咐:“周叔,先把君临带回病房。”
听着陆温州要自己先回病房,陆君临转身就抱住了梁默的大腿。
两只胳膊抱得特别用力,把脖子和脸都涨红了,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他这一抱,梁默的心情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只知道心脏在一阵阵地泛着揪疼。
无奈的是,小包子的一往情深,最后还是没能感动陆温州,还是被管家带回病房了。
临走的时候,还和梁默依依不舍,眼泪扑簌直落,够着胳膊要去拉梁默,弄的梁默一下子又想起了自己那个没能留住的孩子。
小包子走后,陆温州倒是琢磨不透梁默的情绪了。
前几天,她还理直气壮和他嚷着要离婚,不太可能看见他儿子,会有这么大的情绪。
因此走到她跟前,从兜里抽出右手,蹭了一下她的脸:“不高兴了?”
“别碰我。”猛地拍开陆温州的手,梁默几乎是本能反应的在排斥陆温州。
手背被梁默拍的一片泛红,陆温州反手就拽住了梁默的胳膊,猛然将她往自己怀里扯了一把:“梁默,你别蹬鼻子上脸的。”
一个踉跄撞在陆温州的怀里,梁默恼怒的砸了他胸膛两拳:“陆温州,你能别招惹我吗?”
两眼猩红的往后退了几步,她连忙又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四目相望,梁默把散在脸边的头发往后撩了一下,尽量平静的说:“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离你远点?”陆温州的脸色阴沉了,抬手掐住了她的脸,自己则是低着头,鼻尖碰着她的鼻尖,近乎贴上她的唇,吐着热气提醒:“梁默,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
梁默好笑的笑了。
“陆太太的身份吗?”脚尖被迫的踮在地上,梁默讽刺的说:“陆温州,你也别忘了,你这几年陪的是谁,要我救的是谁?”
“还有刚刚那个孩子又是谁的?”
停顿了一下,梁默恢复了往日的淡漠补充:“请尽快把离婚手续办了。”
她说完,用力甩开陆温州的手,转身就回办公室去了。
看着梁默离开的背影,陆温州沉着脸,缓缓收回那只被甩开的右手,不禁握成了拳头。
两人再次的相遇,每次都是她先转身离开,每次走的都毫无留念。
不曾回头过,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目送着梁默的背影渐渐远离,陆温州的神色一点点的深沉了。
直到梁默的背影完全从视线里消失,陆温州这才转身前往君临医生的办公室了。
没一会儿,他了解完陆君临的情况回到病房时,管家匆匆过来汇报:“少爷,小少爷忽然闹脾气把屋里的东西全给砸了,说什么都不肯吃饭,还一个劲地要往外跑。”
“我估计着他是想去找梁小姐,告诉他梁小姐在忙工作不能去打扰,小少爷就那么坐着不动了。”
陆温州没什么情绪的看了病房一眼,只见屋子里到处都是砸碎的东西。
陆君临则是一动不动的缩卷在窗台上,情绪异常地防备低落。
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
面无表情的走近过去,陆温州平静无波的开口:“闹脾气,不吃饭不是谈条件的筹码。”
小包子听着这话,连忙抬起头,拉开自己的裤腿,指了指膝盖上的创口贴,示意梁默今天帮了他,给他贴了创口贴。
“……”陆温州。
平日里,小家伙除了他,谁都不理,谁都不放在眼里,不管别人怎样对他好,怎样讨好他,他都不理不睬,从来不当回事。
怎么梁默一张创口贴,他就跟着了魔,鬼迷心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