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栖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许至君都怕看到她拒绝的眼睛,转身就走。
未曾想被钟云栖拉住手,她不安地看了看窗外说:“你别走,我怕。”
许至君欣然答应:“好好好,我不走。”
他还是想起刚刚钟云栖后怕的眼睛,他才发现悲伤如影相随。
他张了张嘴,试探着开口道:“你还记得叶思砚吗?”
“谁?”钟云栖偏过头,紧紧看着许至君。
许至君闭上眼,垂着的手紧握了瞬,良久答:“叶思砚,他是你的朋友。”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钟云栖十分痛苦地揉着脑袋。
“不要去想了!”他下意识地就像要阻止,可钟云栖仍然捂着头。
沈煦丽嘉川?
是谁……?
为什么……这么熟悉?
头,好疼啊。
钟云栖眼睑一翻,晕倒在床上。
许至君这下才慌了,当初他学的时候,师傅并没有说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烟儿?!烟儿!”他轻摇着钟云栖,却发现她完全没有醒的迹象。
他连忙拿出药箱想要让钟云栖醒过来,却发现他根本无从下手。
无力的感觉席卷了许至君,他从未觉得会有自己医不了人。
钟云栖犹如掉落了无尽的漩涡。
她陷入黑暗里,她朝着黑暗里唯一的光亮走去。
刺目的白光散去以后,她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穿着歌舞裙走上舞台。
那个女孩子温和朝她一笑,接着在台上自信从容地唱着歌。
她听了片刻,却觉得这首旋律非常熟悉。
一曲结束,她看着女孩子脸上挂着欣喜的笑朝着一个人走去。
她看向那个人的脸,冷硬而瘦削的脸如白瓷一般,寒潭如墨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他是……
叶思砚。
钟云栖只一瞬就知他就是叶思砚。
钟云栖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她看着靠在床边而眠的许至君,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许至君掳了自己,而又处处监视自己,他甚至还对自己用了什么法子。
她猛地想起那天他所说的“看你最近经常失眠,我为你催眠,这样就容易睡着了。”
然后那天后面发生䧇璍的事她就没有印象了。
原来如此!
虽然她并不知她为什么会清醒,可她想起这些日子里的监视就心有余悸。
她盯着睡梦中的许至君的侧脸,原来以为他永远不会欺骗我,可不过如此!
她现在在萧山,想要下山就不能打草惊蛇。
钟云栖缓缓地继续躺下,好半天才压下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真是孤立无援。
而另一头,叶思砚已经赶到了萧山山脚下。
他站在萧索的寒风中,仰头看着山上的某处。
钟云栖,等我。
叶思砚看着红遍了的萧山,他知道自己迟疑一秒,钟云栖就多一分的危险。
他在山脚下静静踱步,她会原谅我么?
很快,萧山上面下来了一辆车,叶思砚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寒风滚滚,叶思砚狠狠咳嗽了声。
他的眼底有了一束光,他很快就可以见到钟云栖了。
翌日,一大早,梨园就响起了如擂鼓一般的门铃声。
钟云栖比所有人都先醒,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透过落地窗看向一楼,只一眼,她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叶思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