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刚回到宿舍,陈牧野就打来电话。
“甜甜,你下课了吧,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我在收拾行李了,马上下来。”
“嗯,不着急,你慢慢收拾。”陈牧野笑着跟田歌说。
田歌想着就几天,没什么可收拾的,就带了点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还带了点书和六级试卷,几分钟就收拾好了,一个20寸的行李箱都没装满。
到了楼下,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已经站在楼门口旁边的树下,田歌走了过去。
“车子在停车场了,不让到宿舍区这边来,我来帮你提行李吧。”
“就回去几天,没多少行李,我自己可以。”
“甜甜,你和我还要客气吗?”
“我和你什么关系,怎么就不用客气了。”
“我们......以前你从不跟我这样。”陈牧野似乎带着一丝哀伤地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们也不是以前的我们。”田歌不想再跟他有什么交集,保持普通朋友甚至陌生人的关系都行。
听到田歌说这话,陈牧野的眼眸暗了又暗,但还是坚持拿过田歌手里的行李箱,一个箱子抢来抢去也没意思,田歌由他去了,上车后两人没有再说话,田歌转过头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再睁眼的时候,车子已经缓缓驶进别墅区,在一栋三层别墅花园门口停了下来,田歌看到妈妈张清早已等在门口。
“妈妈,爸爸怎么样了。”田歌一下车见到母亲就问。
“没什么大事,住了几天院,好些了,昨天才回来,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在客厅等你呢。”
陈牧野也下了车,叫了句:“阿姨”,两家的别墅就相邻,中间只隔了各自的花园和小区绿化。
张清冲他微笑点头,“牧野,谢谢你带我们家甜甜回来,改天过来吃饭,今天太晚了回去早点休息。”
“阿姨别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罢看了看田歌离去的背影。
赵叔把行李从后备箱拿了下来,张清接了过来。
田歌已快步进了客厅,田怀远正坐靠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本杂志在看。
“爸,你怎么样呢,是哪里不舒服?医生怎么说?”
田怀远放下杂志,微笑着说:“年纪大了,血压也上来了,遇事一激动晕过去了,没什么事,好好休养就好了。”
张清也正好走了进来,带着一点抱怨的说:“打着电话突然就厥过去了,这叫没什么事,差点没把我吓死,还好秘书在,及时送去医院,不然还不知道怎样呢。”
“怎么都不告诉我,我早点回来照顾你。”田歌懊恼地说。
“现在回来也一样,没事了,我现在不好好地坐在这儿了吗?”田怀远颇是慈爱地说。
“公司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能让我爸急的晕过去?”田歌接着又问。
田怀远在地产行业摸爬滚打多年,和张清一起创办了田氏地产,也算是行业内的前几名,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不至于遇到点小事就急晕过去,因此田歌猜测肯定是公司有什么大事发生。
张清闻言叹了口气说:“你虽然在上学,多少也知道这两年房地产行业不景气,前两年外扩项目又砸了不少钱拢不回来,现在公司的资金链随时会断,你爸爸为了公司的事没白天黑夜的忙,这不身体就出问题了。”
“那有什么解决办法没有?”田歌着急地问,现在的房地产行情她也是知道的,风声鹤唳。
“办法我们也想了不少,但有用的不多,继续注资稳住资金链,或许还能扛过去。”田怀远颇是严肃地说,“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银行现在不愿意再批那么多贷款给我们了。”
“那跟爸爸交好的那些企业呢,他们不肯借钱吗?”田歌疑惑道,往日都是互有往来的,不至于袖手旁观吧。
“你还真是单纯,商场上哪有什么真交好,不过是利益往来罢了,真有危机要借钱那天一个个躲得比谁都远,你陈叔叔倒是肯借钱给我们。”
“哦,你看,也还是有真朋友的,起码陈叔叔还能帮咱们家。”田歌稍稍松了一口气。
“张清,还是你跟女儿说吧。”田怀远叹了口气,点了根烟。
张清有些欲言又止,“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再说吧,女儿刚回来,先让她上楼洗漱休息吧。”
“妈,我不累,有什么话你们就说吧,不然我也睡不着。”田歌催促道。
张清看了看田歌,又看了看田怀远,犹豫地说:“甜甜,你陈叔叔家是愿意给咱家公司注资,但是他们也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就是让你和牧野订婚,你们什么时候订婚,他们就什么时候注资。”
“什么?订婚?!”田歌声高八度,不可置信地问。
“你不是从小就喜欢他吗?你俩又是一块长大的,嫁给他也是个好归宿,相信他会好好待你的。”
“爸!我才上大一,我才十八岁,你让我现在就跟人订婚?!还说什么谈婚论嫁的事!再说我去年就跟你们说过了,陈牧野有女朋友了,他喜欢别人了!”
“可是我听他家人说他早分手了,不是还去你们学校找你了吗?”
“他找我又怎样?他来找我我就要接受他吗?我现在不喜欢他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你就忍心看着爸妈为公司的事着急上火,忍心看着爸妈经营多年的事业毁于一旦,忍心看咱们家破产!”
“总有别的办法吧,难道非得卖女儿才能解决!”田歌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说什么呢!你就跟爸妈这么说话,还有没有点分寸,什么卖女儿!”田怀远显然被这三个字刺激到,扬起手差点一个巴掌落到田歌脸上,还好张清及时拦住了。
“女儿还小,好tຊ好跟她说,突然要跟人订婚肯定一时难以接受,好好说就是了,动什么手。”张清忍不住朝田怀远抱怨两句。
“公司账上的钱最多还能撑多久?”田歌擦去眼泪,尽量保持情绪稳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