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应熊跪在厅中,嘴里辩解着,:“娘!真的不是我主动惹事儿,是那个大脚的死丫头总是找我的麻烦。今日之事也不怪我……”
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吓得高应熊一个激灵!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身影,迈着龙行虎步走进了大厅。
这个年约五十余岁,脸堂方正,一双虎目的男人,正是开国元勋,被封为渤海郡王的高怀德。
进来后,他一脚将跪在地上的儿子踹翻!
:“小畜生!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不说,还到处惹是生非。
你看不起杨家姑娘的大脚,可以不同意这门亲事,却到处编排侮辱人家姑娘,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坐在堂前的郡王妃也是气的一拍桌子!
:“打的好!你竟然如此嫌弃侮辱大脚女子。你娘,你妹,你两个嫂子都是大脚天足。
你既然如此嫌弃你娘的这双大脚,要不然,就将你重新回炉重造一番?
让你再投胎转成个女娃,娘生下你来后就给你裹脚。
不是三寸金莲之美么?娘保证给你裹个更美的二寸金莲如何?”
渤海郡王高怀德却是怒声说道,:“不必那么麻烦!今日就将他的一双丑陋大脚裹了,一个月后就能成为极美的三寸金莲了。
来人!拿裹脚布来!”
高应熊低头看了看自己足有一尺多的大脚丫子,吓得魂飞魄散!
:“爹!娘!儿子再也不敢了!儿子这双大脚丫子要是裹成三寸金莲,就没法走路了!”
四个侍卫拿着两条长长的白布,凶神恶煞般的将高应熊摁倒在地,就去脱他的鞋袜!
高应熊真的是吓坏了!
将脚拼命的藏,嘴里连连求饶,吓得都带上了哭腔!
:“爹!娘!不要啊!儿子再也不敢嫌弃大脚女子了!……爹!娘!饶了儿子吧!你们别……别脱我的袜子!
……大脚女子最美!三寸金莲才是丑陋不堪!……”高应熊急中生智哭着高喊了一声。
:“停!”郡王妃这才忍着笑,开口制止了四个如狼似虎的侍卫。
高怀德坐在雕花梨木椅上,黑着脸训斥道,:“我和你娘生了三儿一女,你两个哥哥和妹妹都是刚正耿直,豪爽侠义之人。
唯有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整日游手好闲的和那几个纨绔们胡混,你落下个臭名声,将我郡王府的门楣也都丢尽了!”
郡王妃也是脸色一沉!
:“今日之事你更是丢死人了。堂堂七尺男儿,大街上当众嘴里塞着只绣花鞋,绑在拴马桩上。我要是你,干脆找块豆腐碰死算了!”
高怀德又接着说道,:“关键是那只绣花鞋,还是被人穿过的。”
郡王妃接着说道,:“也不知道那只绣花鞋杨家姑娘穿了几天了?
关键是也不知道杨家姑娘有没有脚气病?高狗熊,杨家姑娘的那只绣花鞋,味道如何啊?”
高应熊被爹和娘一人一句的双簧表演,羞臊的黑脸堂红的像块红布,简直能滴出血来!
:“这个畜牲前面出言侮辱人家杨姑娘的大脚,现如今又吃了人家杨姑娘穿过的绣花鞋,却是毁了人家小姑娘的名声。
夫人,这事可如何是好?”
郡王妃柳眉倒竖!
:“如何是好?养不教娘之过!就将这个小畜生绑了,找只我穿过的绣鞋,在狗屎上面滚上几滚塞进他的臭嘴里,押到天波杨府去跪在门前请罪!”
高怀德赞同的说道,:“夫人这主意不错!他不是嘴臭坏人家杨姑娘的名声么?就让他的臭嘴尝尝臭气熏天的滋味儿!”
这可比将他的大脚活生生的裹成三寸金莲还可怕!
高应熊吓得胆战心惊!
:“爹!娘!不可啊!……今日之事令儿子的臭名声已经够大了,你们干脆将我一刀杀了,莫再让儿子受羞辱了!”
郡王妃一脸阴险的嘿嘿一笑!
:“还有个办法!你只要能将杨家姑娘哄的肯嫁给你,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高狗熊,你看如何?”
…~………
曹玮跪在厅中,后背上每挨上一鞭子就疼得哆嗦一下!
三十鞭抽完,他的后背已经是血肉模糊。
鲁国公曹彬白面青须,英武之中透着一份儒雅。
此刻,他的白面被气的铁青!:“小畜生!可知错了么?”
国公夫人心疼的眼里含着泪花儿,:“玮儿!还不快快向你父亲认错!”
曹玮强忍着背上的疼痛,低头沉声说道,::“父亲!孩儿知错了。”
曹彬冷声问道,:“错在哪里?”
:“孩儿不该只为兄弟却忘了道义!不该口出恶言侮辱人家杨小姐的大脚。”
国公夫人愤愤不平的开口道,:“你娘也是一双大脚天足。你辱人家杨姑娘的大脚丑陋,嫁不出去没人要,那你也是嫌弃娘这双大脚了?
三寸金莲小脚有何之美?行走不便,裹脚时更是痛苦不堪,当真是对于女子的摧残!”
曹玮羞愧难当!
:“娘!儿子知错了。儿子心里从未真的嫌弃过大脚丑陋,只是为了兄弟,糊涂的和杨小姐起了意气之争。”
鲁国公曹彬痛声说道,:“咱们这些真正的武将之家,你见哪一家父母狠心的给女儿裹tຊ脚?
倡导追捧三寸金莲之美的人,都是那些自命不凡,高高在上,风流淫荡的伪君子们。
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为了他们心理阴暗龌蹉的特殊癖好,就极力提倡女子裹脚,极力丑化天足大脚。
那些被父母狠心硬生生的将脚裹成三寸的女子,尝受骨折之痛时何曾会是自愿?等到成了三寸金莲时,却又去取笑鄙视别人那些天足大脚。
如此下去,将会是人人丧失了人性,皆以小脚为美。到那时,才是这天下所有女子的悲哀啊!”
曹玮心里猛然一震!
他懊悔无比的将头磕在地上,:“父亲教诲的极是,孩儿真的知错了!”
鲁国公曹彬看着这个从小极为聪明,智勇过人的儿子,眼里露出了一丝欣慰。
:“你今日吃了人家高姑娘的绣花鞋,那明日为父就托人去渤海郡王府,为你求娶高若英。免得你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曹玮愣怔在了那里!:“父亲?!”
曹彬脸色一沉!
:“怎么?人家郡王府的千金小姐还辱没了你不成?”
曹玮低下了头,:“婚姻大事,儿子全凭父母做主!”
鲁国公曹彬却是叹了口气!
:“玮儿,你可知道今日羞辱你们的那个洛公子是何人?她可能就是秦王妃!”
曹玮惊讶的抬起头来,:“爹!您说的是真的?秦王妃不是个患有脑疾的傻子么?”
曹彬起身负手一步步的来回在厅里踱着。
:“那你觉得她行事可有章程?如果不是有脑疾的傻子,会做出这种事来么?哪个人会自称脑残三人组合?”
:“父亲,他身着男装,您怎么就能确定她是秦王妃?”
曹彬踱到了儿子面前,:“当时为父就在那个悬医阁内。
我看的清清楚楚,秦王殿下就在对面的和盛楼里看着下面。捆绑你和高应熊的那两捆绳子,就是秦王殿下的人扔下来的。
所以,为父提醒你,可莫要生了报复之心!”
曹玮心里一阵后怕!
:“父亲,孩儿真的知错了。
前日在城外,洛……秦王妃和四皇子赵元份………”
曹彬厉声喝问,:“曹玮!你又和那个冀王走在一起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曹玮吓得一哆嗦!
:“父亲息怒!冀王他得了一匹宝马,让潘伦约高应熊和我去城南赛马。
您知道高应熊那个爱好马如命的性子。儿子又和他情如兄弟,就一起去了。
在城南十里处,冀王纵马狂奔撞上了路人。杨延琪和秦王妃打抱不平,冀王他看上了女扮男装的秦王妃,令侍卫强抢她入府。
开始秦王妃几人不敌,后来有援手出现。秦王妃下令弄死了冀王的七个侍卫。
后来冀王报出名号,秦王妃羞辱了他一番后,双方才罢手。”
曹玮没敢说出他也和秦王妃的人动手了。
曹彬气的一脚将他蹬倒在地!
:“逆子!……为父说过多次,储君之位未定,不许你结交皇子。更何况是冀王那个好男风,有断袖之癖的阴险狡诈之人!”
曹玮吓得赶紧低头服罪,:“父亲息怒!孩儿知错了。”
鲁国公曹彬又语重心长的说道,:“玮儿,自古以来,那张龙椅会造成多少皇室的腥风血雨?
为臣子的一个站队错误,会造成多少人头落地,满门抄斩的祸端?我曹家人当慎之又慎啊!”
曹玮已是汗流浃背!
抬头看着父亲问了一声:“父亲,那斧声烛影并不是空穴来风?”
“慎言!”鲁国公曹彬此刻声色俱厉!
曹玮吓得不敢再说话。
鲁国公曹彬脸色缓和了一下,:“玮儿,为父一直对你给予重望。你文韬武略过人,但就是性子还需要持重一些。
关于太祖暴毙的秘史,在人前万万不可轻易妄言,以免引来杀身灭族之祸!”
曹玮看着父亲应喏道:“孩儿记住了!”
随即一脸羞愧!
:“父亲,今日之事太过于丢脸,孩儿就没脸再进悬医阁。您去了悬医阁,找到那个人了么?”
:“找到了!为父恳求再三,秦神医答应,明日过府来为你祖母诊治眼疾。”
曹玮松了口气,欣喜的说道,:“秦神医是扁鹊之后,有他出手,祖母的眼疾定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