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砚峥
简介:那语气,裴砚峥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吐出一个“是”,马上就被逐出裴家门。“怎么可能,”裴砚峥懒懒道,“我那时才多大,早熟也不能那么早的。”情窦还没初开呢。真正的心动,是那次钢琴表演。时至今日,他还能记起心底触动的瞬间,如同电光火石间,电流突然穿过身体,唤醒了沉睡的情感。女孩儿弹钢琴的指尖像是在拨弄他的心尖,酥麻的触感久久难以消散。他觉得烦躁,他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拿捏住情绪的感觉。
桑黎雾的眼眸瞬间睁得溜溜圆,匆忙吐掉嘴里的泡沫,漱了口。
脑动机飞速运转。
她求救般地看着唐姨,“唐姨,你跟阿姨说家里没有其他人,楼上更没有人。”
“?”
真是呆了,这不是更加欲盖弥彰。
唐姨笑,“夫人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要不然怎么会突然来这里,自从裴砚峥搬出来后,夫人过来的次数完全可以用一只手数过来。
裴砚峥不在这,她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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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黎雾有些欲哭无泪,一张小脸垮下来,“阿姨为什么会知道?”
“我也不知道,”唐姨摸摸她的头,“别担心,夫人性格很好的,换件衣服下楼,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待唐姨下去后,桑黎雾来来回回在房间踱步,纠结得头发都要炸毛了。
她想当只缩头鹌鹑。
但裴先生的妈妈怎么说也算是长辈,独留长辈在楼下很没有礼貌。
那如果她下楼,该说自己是谁,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
桑黎雾一紧张就容易碎碎念,这会儿嘴里一直小声嘟囔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被她扔在懒人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声,来了条消息。
桑黎雾缓了缓自己的小心脏,瘫卧到懒人沙发里,点开手机。
【裴砚峥:早安。】
【裴砚峥: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又是平时她起床的时间,从上次两人加上微信后,每天都有,准时地堪比闹钟。
此刻看到他的消息,桑黎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着打字,【裴先生,你妈妈来了。】
【裴砚峥:?】
桑黎雾:“?”
你不知道吗。
【裴砚峥:别怕,不想见就不见,我来跟我妈讲。】
【桑黎雾:这不太好吧。】
桑黎雾弱弱地试探:【阿姨凶吗……】
她好提前做足心理准备。
【裴砚峥:我妈人很好,相处过后你应该会喜欢。】
【裴砚峥:不用想那么多,记得把早饭吃了。】
【桑黎雾:好。】
楼下,玻璃花房,阳光均匀的洒落在每个角落。
坐在软椅上修剪花枝的叶音看着来电显示,昳丽的眉梢微挑。
这么紧张。
她才落座没十分钟,这电话都打来了。
上次主动给她打电话还是一个多月前那句敷衍随意的“中秋快乐”。
叶音按了接听,裴砚峥透着满满无奈的声音传出来,“妈,您和爸回国,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以为你爸跟你说了呢”,叶音停顿一秒,“关键你也没问啊。”
裴砚峥:“……”
他吐出一口气,从没打算瞒着,直切话题,“她胆子真的小,一会儿您悠着点,别把人吓着。”
看他妈这架势,可能下飞机连行李都没收拾,就跑他家来了。
他爸也不知道管管。
叶音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是她吧,你帮忙养元宝的那位‘好朋友’。”
她儿子,她再了解不过。
性子轻狂不羁,眼高于顶,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也没什么东西能真正入他眼。
偏九岁那年,有一天从外面野混回来,突然研究起了之前看都懒得看一眼的零食。
还央着她带着他去商超,逮着包零食就让她介绍,成分健不健康,小孩子能不能吃,吃了会不会肚子疼。
叶音疑惑,但也全由着他。
裴砚峥从小活力就大,在外面闷声干了什么大事,闯了祸,也大多能自己摆平,很少麻烦裴家人。
但只要有,都会有手底下的人报到她和裴渊这里。
一次是医院的人报来的裴砚峥背着一个小姑娘去了医院,她没当回事。
还有一次就是裴砚峥抱着那只小橘猫回家的那天。
回家后,就差把那只猫当祖宗供着的了,谁都不让碰,自己不吃饭,也要把受伤的小猫照顾好。
问他,他就说是替好朋友养的。
照她儿子这种性情,根本不可能也不屑于做那种随便把一个女人带回家的事情。
如果有,腿给他打断。
现在想想,小时候那位“好朋友”和他每周要买的零食都跟这位住进锦幽苑的小姑娘有关。
裴砚峥沉着嗓音应了声,答案不言而喻。
叶音微挑眉稍,缓缓正了面色,“裴砚峥,你别告诉我,那时候你就对人姑娘起了禽兽心思。”
那语气,裴砚峥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吐出一个“是”,马上就被逐出裴家门。
“怎么可能,”裴砚峥懒懒道,“我那时才多大,早熟也不能那么早的。”
情窦还没初开呢。
真正的心动,是那次钢琴表演。
时至今日,他还能记起心底触动的瞬间,如同电光火石间,电流突然穿过身体,唤醒了沉睡的情感。
女孩儿弹钢琴的指尖像是在拨弄他的心尖,酥麻的触感久久难以消散。
他觉得烦躁,他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拿捏住情绪的感觉。
那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很陌生,所以,他当时只定在那看了一会儿,扭头就走。
叫了几个朋友去喝酒,刚好碰见了许净远在那强迫一女生,本就烦躁的心情爆发出来,上前把人给打了一顿。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做梦梦见她的次数太多了。
他有些认了。
于是,少年的一瞬心动便成了永远动心。
“我虽然不知道你打了什么主意,是准备温水煮青蛙,还是什么。”
叶音出声,打断他的回忆。
“但不管你怎么想的,一女孩子没名没份地跟着你,传出去总归不太好,你觉得呢?”
“女孩子的接受能力可能比你认为的强,也比你想的坚强。”
叶音哼了一声,“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真正胆小的是你们男人。”
裴砚峥沉默了良久,才应声,“妈,我知道了。”
“行了行了,不跟你说那么多了,你忙你的去。”
叶音轻轻笑了声,“放心,你妈我又不是什么大恶人,我还等着跟我未来儿媳妇好好培养感情呢。”
她说完,自顾自地嘟囔一句,“也不知道人姑娘自己愿不愿意。”
猛地想起什么,又问对面的人,“等等,裴砚峥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这么着急把人姑娘骗回家了?”
裴砚峥偏头笑了声,不答。
“啧啧啧,就这点出息,还不如你爸,挂了挂了。”叶音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虽有裴砚峥安心的那些话,但桑黎雾还是控制不住地紧张。
她从上次送来的那批衣服里选了件针织长裙,又扎了个低丸子头,桑黎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摸出一只裸色唇釉涂上。
这才往楼下走。
花房的玻璃是透明的,桑黎雾出了主楼,远远就看见坐在里面的女人。
待走近一点,桑黎雾怔在原地,差点激动地尖叫出声。
她一定是紧张得眼花了。
要不然,怎么会看见自己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