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没毒？
宁熹元不在乎。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吃几个总归不能把自己吃长寿了。
味道...
甜的。
甜的腻人。
宁熹元当即就皱眉，她讨厌这个味道，于是也后悔了。
手中的浮生果啃完，就没再摘第二个。
只是没走两步，周围的环境变的扭曲虚浮，很快，如梦似幻的美丽花园不见了。
阴冷的暗室，狭小的窗户，还有纷纷飞扬的大雪。
“啪！”
一巴掌扇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宁熹元跌坐在墙角，意识开始模糊，只是瘦小且布满伤痕的手...
不是她的。
也是她的。
“哭！你为什么不哭！”
女人的身影渐渐浮现在眼前，白衣，长发。
美丽又妩媚。
只是女人的脸上带着疯狂，她不断摇晃着宁熹元的肩膀，发疯似的大吼大叫：“哭！”
“疼了就给我哭！”
宁熹元轻啧一声，垂眸，掩盖眼中的情绪。
只是嘴角略微挂起了讥讽的弧度。
多少年了。
她自己都快忘了。
浮生果...
原来是这种功能啊。
浮生若梦，过眼云烟，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困得住谁？
宁熹元手中匕首亮出，果断刺进女人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熹...熹熹......”
女人朝宁熹元伸出了手，瘦小的女孩越过她，朝外走去。
场景片片碎裂，化作虚无，只余下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
宁熹元没有回头，表情冰冷，近乎麻木。
又是花园。
点点星光，点缀清梦。
星光化雪，又有了新的幻境。
“熹熹，阿娘做的糕点好吃吗？”
女人的声音响起，恬静温柔。
色彩鲜艳的糕点立刻就出现在宁熹元面前，散发着甜腻，令人恶心的味道。
视线中出现了女人的手，指尖镶嵌着晶莹剔透的宝石。
“熹熹最喜欢吃阿娘做的糕点了对吧？”
耳边的声音催促般响起。
宁熹元：“......”
没等女人发疯，宁熹元已经亮出匕首了。
画面再度转回。
不再是花园，但还在青鸾峰。
幻境不断，相互叠加，像要将人整个吞噬。
世界变的真真假假，宛若虚妄。
宁熹元不会轻易迷失在虚假的世界。
可青鸾峰对她来说，同样虚假陌生。
“宴祁安...”
接触最多便只剩下宴祁安。
而她不断打破幻境，竟也是朝着宴祁安的住处去的。
这其中少不了系统的功劳。
它很清楚自己的任务。
-
青鸾峰的西北角，简陋破烂的小屋外被布下了结界。
“少主，已在无妄海发现傀儡一族的踪迹。”
“等到傀儡制作完成，少主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浮屠宗。”
地上跪着的魔族修为竟能和白日的黑袍人比肩。
少年虽坐在木椅之上，周身的气场依旧强大。
宴祁安脚下踩着一具尸体。
尸体身下的血流的横七竖八，模样可怖。
浮屠山的人。
他来浮屠宗三年，所受欺辱不少。
人...一天杀一个才有趣。
“我不死，那群老东西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卞城王想偷偷对修真界下手，便让他们的人炸了这青鸾峰。”
宴祁安手中的匕首还沾染着血，他却浑不在意，紫色的双眸明亮醉人，声音隐隐透露着无法压抑的兴奋。
跪在地上的魔族抬头仰望少年，有些犹疑：“卞城王恐怕没这个胆子。”
宴祁安擦拭着匕首，略带了笑。
“给他们点儿甜头。”
亡命之徒，没什么是不敢的。
那魔族刚要应声，身后的大门猛然被打开，冷风吹来。
少女的身形出现在两人眼前。
魔族立刻翻身而起，准备随时杀人灭口。
“宴祁安......”
宁熹元扶额，太阳穴疼的厉害。
看到白衣少年，心中踏实了些许，立刻就又被幻境吞没。
宴祁安站起来，蹙眉。
少女面色微红，朝他走来时，步履摇晃，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这是...
魔族认得宁熹元。
这便是那个整日里明目张胆折辱他们少主的人！
理应大卸八块。
今日竟让她撞破了秘密，自然留她不得！
但轮不到他动手，少主自会处理。
宴祁安果然动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宁熹元走去。
手里把玩着匕首。
杀了吗？
真的是...
又破坏他的计划了。
刚走几步，少女完全无视他手中的匕首，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连带着属于她的馨香散在空气中。
宴祁安没有动作，任由宁熹元挂在他身上。
冰冷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好似抓着什么救命稻草。
那双向来恹恹的眼睛看向他时有瞬间的清明。
“宴祁安。”
少女的声音异常坚定。
宴祁安。
宁熹元心中默念这三个字，抬手又杀一人。
这些幻境细碎。
且令人恶心。
陈谷子烂芝麻的老事。
她不知道效果会持续多久，但终归会清醒。
现在她明白了，宴祁安那时候为什么会说那种话。
想必原主也深知浮生果的作用，喂给宴祁安，看他的笑话也实属正常。
宁熹元看见宴祁安手中的匕首了，她伸手就要攥住。
要么幻境里的人死。
要么她死。
如果可以，她更倾向于后者。
少女的手毫不迟疑地要攥住匕首，宴祁安松了手。
匕首落在地上，发出脆响。
他握住了那只手腕，皱眉：“你吃了浮生果？”
这种状态...
宁熹元：“嗯？”
又是短暂的清醒，她看着那张熟悉到令她厌烦的脸，没太听清楚宴祁安说了什么。
宴祁安伸手，托住宁熹元的腰，低声问道：“吃多少？”
宁熹元揉着太阳穴哑声道：“一个。”
“疯子。”
宴祁安低声咒骂。
浮生果作用极强，副作用猛烈。
以往那个蠢货怕他死，也只敢给他喂下几块儿。
他不受影响，却无所谓表演些许丑态，来迷惑所有人。
这个疯子敢生啃了一个？
宴祁安托住了宁熹元的腰身。
“杀了我，快点儿。”宁熹元挣扎了下，抓住宴祁安的手就往自己的脖颈放。
这些幻境让她很不高兴。
再过一会儿...
她就要生气啦。
失控的话...她不向任何人保证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宁熹元的手并没有多大力气，只将他的手虚虚放在她的脸旁便自顾自地垂下了。
事实上少女一路走来，已经耗费大多数体力。
鼻尖凝了薄薄一层汗珠。
宴祁安的目光却仍在某些瞬间集中在红色的泪痣上。
鲜艳。
像血。
于是拇指摁了上去，用劲儿擦过，那泪痣还在。
不是血。
宁熹元突然抬手，搭上了宴祁安的脖颈，她踮起脚尖，凑到少年的耳边。
“快杀我！”
“不然...我就要......”
“杀掉你啦！”
少女的语气因兴奋而颤抖，这恰恰是宴祁安最熟悉的。
对死亡、对杀戮的爱。
——
做封面了，我还是决定换成浅色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