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去羊城的路途很远，天不亮村长就依依不舍的将我们送走了。
我带了三个青壮年保护我的安全。
做火车一天一夜才到招待所。
人还没休息多久，招待所下面的前台就询问我是不是张女士，有人找我。
电话刚一接那边就传来顾明的声音，「是小草吗？」
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我之前在沪市的日子，那时候我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把顾明当救命的绳索。
每天只要电话声音响起，我就会一个箭步猛冲过去，快速接听。
但顾明并不常有时间打电话过来。
「上次我就想跟你说了，我昨天就出发做上了绿皮来羊城，没时间过纪念日。」
顾明那边声音有些落寞。
我试探着提议，「要不别休学了，趁着现在时间还来得及，赶紧再去复学？」
「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花在我身上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你去做你喜欢的实验去吧。」
我发现我真的将当初顾明给予我的话，都还给了他。
顾明那边是什么反应姑且不论，我在羊城看到了好多批发市场，且这边的小商品琳琅满目，最吸引我的就是五颜六色的衣服。
从前管制严格的时候，只有黑色蓝色灰色那种单一的颜色。
现在虽然开放了，但小县城供应不够，成衣没有多少款式，大家更多的还是自己买布匹回去做。
我摸了摸料子，心里对这些漂亮衣服是赞叹又赞叹。
我们在商量进哪些货的时候。
我决定八成都进衣服。
「这一个大衣，就要十二块。」有的人觉得成本太高了，在男人眼中看不出这件大衣的漂亮，感觉同其他的也没什么分别。
「我到县城能卖二十五。」
「小草姐，这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基本上大家都不怎么看好，但碍于这次资金，我出的钱本来就占了八成，所以大家还是默认了。
「行了，还不相信我吗，哪次没让你们赚钱。」话是这么说，我心里也有点忐忑，我花费了五百元进货。
两个大蛇皮袋子在村民肩膀上扛着呢，如果失败确实吃不了兜着走了。
结果扛过去卖的第一天就零收获，反而是那些同村人买的零售小东西很热销，他们赚了一百元喜不胜收。
三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给了我一百想要安慰我。
「不用。」我还想再试试。
顾明听到了这个事情，快步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叠钱往我手上塞，「遇到困难了，为什么不找我帮忙解决，我把你这些衣服都买了。」
我低头看向这沉甸甸的钱。
「你不是学生吗，哪儿来这么多钱。」
「平常做科研项目奖金也有不少。」他说到一半猛地禁声。
我抬眼认真的看着对方，那过去我在沪市饿到流产算什么？
「我当时以为你在家花不了什么钱，我不知道王妈会做出那种事情。」
此刻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
我让他走开，我自己把衣服收拾了起来，明天再来碰碰运气。
「我不用你帮忙。」
22
第二天我总结经验教训，找了一个妇女帮手，我和她都穿上了这次从羊城购入的衣服。
「天呐这可真漂亮。」
我让木工给我打了一个架子，将衣服都挂在架子上展示，一股脑推到了纺织厂的门口。
这里的漂亮女工人多。
果然，就是昨天的选址错误了，又因为衣服都在麻袋里面没有展示，所以才导致好看的衣服蒙尘。
我今天衣服堆积的很消息，昨晚因为卖不出东西，熬夜想办法，甚至将每一个衣服都熨烫了一遍。
「闺女，现在冬天你卖春天的衣服呀。」
「冬天马上就要过去了，现在大家买了还能穿几天？还不如现在买春装，过一段时间就能穿新衣服了。」
我一边游说一边不停的展示身上的衣服给大家看。
有的衣服效果穿着好的，几乎很快就被售空，我将样式都记下来，准备下次去羊城再针对性的进货。
到了最后现场水泄不通，买了漂亮衣服的工人回宿舍马上被盘问，随后就成群结队的过来买。
很快到了晚上，只剩下空麻袋还有我手上厚厚一叠的钱。
我抽了一张十块的给那个陪我试衣服的花姐。
「我这也没帮什么忙。」
「好多事客人就是看着你身上的着装效果下单的，帮了大忙了。」
好说歹说花姐才收下。
我回到村里，村长说顾明今天给我打了六个电话，问我等会儿要不要回一下对方。
我心急想着回家数钱，「我等会儿就回。」
结果数着数着，我彻底将这个事情忘在了脑后，因为我今天衣服全部卖出去卖了一千元。
净利润就是五百，我这几天赚了一个职工家庭一年的存款！
天呐！
我嘴巴张的大大的，我躲在被窝里几乎要笑出声。
我知道倒卖利益丰厚，但我没有想到，我能这么丰厚。
我快速拉着那三个青年，又往返了羊城好几次，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我手中的积蓄翻了倍，我迅速买下来县城中心的两个铺子。
我将铺子打通，模拟我在沪市看见过的服装店，装出了一个非常洋气的成衣店。
村里的妇女被我轮流雇佣过来当店员，工资日结。
还有一部分固定做裁缝。
我甚至学会了降本增效，我拿羊城那边的货自己回来打版复刻，原本一些五元成本的基础款，被我拿过来自己用裁缝制作。
人力物力算下来，每一件成本能降下来二成。
还解决了村子里妇女工作问题。
整个村子欣欣向荣，村长伯伯最近见我，都像是在见财神爷，每天都笑呵呵的。
但我忙碌之余感叹，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我还在纠结之中时，顾明的妈妈找上门来。
她将我约在县城唯一的一家咖啡馆，见面第一句就是问我，「说吧，给你多少钱才愿意离开我儿子。」
「这里是五百元，够吗？」
「五百元？」我重复了一遍，表情有点尴尬，我心中手上有一家铺子，流水以千为单位。
有人用五百来羞辱我，属实是有些看不起人了。
而顾明妈妈以为五百够了，得意的从包里拿出五张钞票。
「妈？你来这里干什么！」顾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我来这里干什么，我看是谁勾引的你又休学又不回家！」顾明妈妈的眼刀一下又一下往我身上丢。
我从包里直接拿出一千元的现金放在桌子上。
「给你一千块，让你和你儿子，永远消失在我面前。」
侮辱性极强。
「你！」顾明妈妈愤怒的站起来。
「公共场合别大呼小叫，说不过是想动手吗，城里人就是没素质！」
我属回旋镖的，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好好的还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