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胖子
简介:电梯里,小米偷眼看了看我,然后低头翻我的外套,小声嘟哝着说:“伍总真有钱,让他随便给你买个外套他都是给你买名牌的,他对你真好哈!”我被她的话勾起心思,又想起了伍岳,心里有一点内疚,拿出手机来给伍岳发了个短信:“伍哥,对不起,我最近心情不太好,多包涵!”很快,短信回了过来:“了解。记得我的话!保重!”我心里顿时释然了许多,于是对着小米笑了笑说:“谢谢你!”小米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睁大了眼
大概是我语气坚决,祖贺贤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分钟后,只简单的说了一句:“那好,你回来吧,杭州见面再聊。”我正准备挂电话,他又补充了一句,“注意安全,辛苦了!”
我放下手机,伍岳看了看我,没有作声。直到我进闸安检,我回头看他,他还站在那里,见我回头,他扬起手挥了挥,并放到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我挥手让他回去,他点点头,转身默默地走向出口。
安检结束后,我走进候机厅,打开笔记本收邮件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我拿起来看了看,是隋少棠。
“萧总我跟你说,祖董从接到你的电话到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在办公室已经跟几个老总发了脾气,知道他刚才要我给你安排酒店的房间时,我才知道你又要回来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告诉你一声,祖董似乎真的很火大。”
我笑着安慰了他并致了谢。
伍岳的话又浮现在我耳边,听隋少棠的话,似乎祖贺贤对此事甚为恼火,他身边的两个人都这么说,看来我是得要慎重考虑一下。天一集团是我们的大客户,一年数百万的咨询加猎头单子,帮我扛住了差不多一半的quota。如今我独立掌舵远大猎头,指标和利润的压力只会更大,加上我们目前又要调整班子,马胖子走时拉走了不少人,元气也有待恢复,这个时候如果失去这个客户,绝对是极大的不明智之举。
祖贺贤贵为天一集团的董事长,我这次的行为是不是伤了他的面子?外界都传闻此人脾气火爆,手腕刚硬,但是我接触下来倒没有太大这方面感觉。不过感觉这东西有时候也不能作准,更不能依赖。
难道我真要这个快消界赫赫有名的大腕听我的劝告去放弃什么吗?企业做大后,扩张、上市、再扩张、并购、整合都是必由之路,永无止境地追求利润是所有的老板不可避免的选择,这种贪婪或者叫做野心,又或者叫做事业心,谁又能免俗呢?当初盛世软件假如上了市,我能做到心平气和地人性化吗?我不敢就这个假设深入地想下去,因为我想我保证不了。
如果我按照自己的原则和脾气去做事而失去了这个客户,公司怎么办,我的团队怎么办?在这么一个时机,我到底该选择什么?
一路上,我思前想后,举棋不定,烦恼不已。
我没有回酒店,让来接我的司机直接到公司去。走进天一的办公楼时,小米迎了出来。她一边接过我手里的行李和外套,一边笑眯眯地说:“头儿,你的效率真高。还以为有阵子见不着你了呢。”
我没心思理她,只是快步走向电梯。
电梯里,小米偷眼看了看我,然后低头翻我的外套,小声嘟哝着说:“伍总真有钱,让他随便给你买个外套他都是给你买名牌的,他对你真好哈!”
我被她的话勾起心思,又想起了伍岳,心里有一点内疚,拿出手机来给伍岳发了个短信:“伍哥,对不起,我最近心情不太好,多包涵!”
很快,短信回了过来:“了解。记得我的话!保重!”
我心里顿时释然了许多,于是对着小米笑了笑说:“谢谢你!”
小米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谢?谢我什么?”
电梯门开了,我示意她到会议室等我,自己大步向祖贺贤的办公室走去。
祖贺贤的办公室是个大套间,外面是董事长办公室,隋少棠和几个秘书在这里办公。
看见我,隋少棠站起身向我使了个眼色后就进去敲祖贺贤办公室的门,开门后轻声说:“祖董,萧总到了。”
祖贺贤站在落地窗前沉思着,他的背影逆光看去,显得有些孤独。
“祖董,我回来跟你告罪了。”
他转过身,面沉如水,眼睛却锋利如刀,令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坐!”他引我坐向待客区的沙发,自己却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
祖贺贤的办公室很大,他坐在大班台后离我足有十米远,而且沙发坐下去后跟他的大班椅在海拔上也有了不小的落差,我们认识以来,我第一次感觉到我们之间有着这么大的距离。
“裁员的方案出来后,我心里很难过。但是接到你的电话后,我心里更难过!员工站的角度与我们不同,他们不理解,我可以接受。但是东楼,你不应该啊!你不理解我的话,我很难接受!”
他没有等我接话,继续说:“当年联想战略裁员的时候,柳传志曾经说过,一个企业应该遵循的最根本原则就是发展,只有发展才能做到为股东、为员工、为社会几个方面负责;而从发展的角度出发,企业就必须上进,内部就必须引进竞争机制。我很认同他的说法,这是一种高度,也是一种真诚!”
“员工在公司既要有感到温馨的一面,更会有奋勇争先而感到压力的另一面,因此不能把企业当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是必然的。在家里,子女可以有各种缺点,犯各种错误,父母最终都是宽容的。企业则不可能是这样的。”
“有人说战略性调整如果有失败的话,是领导的错,却要普通员工负责任。我想,他说的是对的。CBC今天被并购,的确是原先的领导经营不利造成的,员工是无辜的,那么我作为新接手的掌舵人,我一定要承担这个责任吗?我作为天一集团的董事长,我要向董事会负责的!我唯一的原则就是只能以企业发展为根本追求,我应该要求黄总和伍总他们怎样工作呢?
“有人曾经描述过民营企业在中国的生存现状,他说我们是在一种很困难的情况下打仗,在方方面面都和外企有相当大差距的情况下做的,但是我们必须去争,去抢,去拼!我们必须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进入新的领域,投入人力、物力去尝试,由于我们看不清方向,由于我们没有掌握好方法,我们会被碰得头破血流,付出惨重代价。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我忍不住打断他:“祖董,天一集团现在早就过了生存期,难道就一定要追求第一吗?”
祖贺贤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这个问题问的好蹊跷,这是你吗?东楼。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了:世界上第一高峰是哪里?”
我脱口回答道:“珠穆朗玛峰啊。”
“那第二高峰呢?”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
祖贺贤显然早就知道我回答不上来,几乎是在我摇头的同时立刻追击道:“所以,做第二是没有意义的。没有人会记住第二是谁!”
他回转头看着我,眼神犀利,话语冰冷而坚决:“东楼,记住,在任何行业,想要不赔钱那就得做第一!想要挣钱,最好就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