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问电话对面的女孩是谁,安秦永远一套说辞:“同学。”
马兰娟噘嘴嘀咕:“谁会跟同学说我也想你这种话。”
除夕,是旧年的最后一天,在宜阳很流行抢集。安平和安秦被马兰娟派出去到市里买一些凉拌菜,再买点虾、鱼之类的来丰富年夜饭的餐桌。
安秦成熟了一点,为什么这么说呢?以前他很不喜欢带着安平出门,尤其是两人个头都窜得快,一出去他同学或者路人就会把两人误认为情侣,他很嫌弃。
上初中的时候两人只有一辆自行车,所以上学的时候需要他载着安平,但他明令禁止安平抓他腰,衣服都不行。后来干脆出门的时候不跟她在同一水平线走,准确来说禁止一切亲密接触。
今天坐大巴车的时候他破天荒坐到了安平边上,让她着实刮目相看了一回。
天气好像就只有她在一中补课那段时间阴风阵阵,最近连着几天都是大晴天,但是冬日里的阳光也没有温度。
安平路上问安秦一些学校的事情,他都回答,但是并不热情,问了几个之后,安平也觉得没意思,便不问了。
宜阳的新年气氛在年二十九这一天攀顶,到处都是人。他们要去的市场,在市中心的一个古建筑旁边,高耸的灰青色塔尖给这座城市增添了一点韵味,据说是宋代的建筑。
宜阳人结婚跟风似的,车队在去酒店的途中都要绕着这个古建筑转几圈。
安平跟着安秦好不容易挤进卖海鲜的摊位,穿着皮围裙的男人手起刀落,一刀背就将活蹦乱跳的鱼拍死在案桌上,手十分灵活地掏出里面的内脏。
他们拎着买好的鱼从市场最拥挤的位置往出走,安秦看见一家很有年代感的字画装裱店,他要进去看看。
安平对这些东西无兴趣,正想说:你去看,我在外面等你。她还没开口就看见从隔壁一家音像店出来的邹喻和王培清。
正在对面两人也略显诧异和震惊的时候,安平鬼使神差地拽了拽安秦的衣服,说:“哥哥,妈妈让我们买了东西早点回去。”
声音还很大。
安秦听着那句娇气的“哥哥”,脚趾难受地乱抓,甩开安平抓着他衣角的手:“你犯什么病,别突然这样,挺吓人的。”
安平一本正经:“我们两是亲兄妹,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我不喊你哥哥喊你什么?”她余光去瞥对面两人。
怎么感觉邹喻的反应比王培清还要大。
安平还没摸清楚状况,邹喻便走到跟前,话却是对安秦说的:“你回来了。”她面上惯常的骄傲和波澜不惊被戳破,有点轻颤。
安秦点头,换了只手提袋子,才把目光望向她。
“回来两天了。”
安平完全状况外,不知道这两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她抬眸看了眼同样状况外的王培清,相顾无言。她不是很喜欢安秦和邹喻认识这个事实,她觉得她和邹喻之间有一条楚河汉界,安宗荣已经叛变了,要是安秦再叛变,那么她的阵营就要失守了。
站在门口实在影响别人做生意,邹喻开口:“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依旧是对安秦tຊ说的。
安秦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现,答应:“好,从拱桥出去,到鼓楼那边吧,人少点。”
他转身将手里的黑色厚塑料袋递到安平手上:“你等我一会,看你是想先逛逛还是自己先吃点东西都行,我好了给你打电话。”
安平下意识想窥见他两之间的秘密,但是她又装出一副不屑模样:“没事,不着急,你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