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柜门,蒋勋惊恐地与我大眼瞪小眼。
我真想给这渣男脑袋瓜子上开个瓢。
我咬牙切齿地小声说:“躲好,晚点我找个借口喊他出门,你再趁机跑。”
蒋勋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我又把柜门关上了,翻出医药箱去了客厅。
谢季桉低眉顺眼地给我涂着药,动作温柔又小心翼翼。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他皮肤是病态的苍白,可以看清青紫血管的那种,不过并没有什么尸斑啊之类的。
他就是肤色白了点,体温凉了点,不爱晒太阳了点,其他都和正常人无异。
有呼吸,有脉搏,甚至有影子。
这么一个看上去活生生的人,真的已经死去很多年了吗?
蒋勋怕不是真的疯了吧???
“在想什么?”谢季桉突然抬眸看我,“姐姐,你今天怎么心神不宁的?”
我眨了眨眼,“哎?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谢季桉关心道,“姐姐是做什么噩梦了吗?”
我沉吟两秒,随口胡扯道,“对,我梦见我去世多年的爷爷突然复活了,还回来看我了……”
谢季桉手上的动作一顿。
我又说,“你相信世界上有死人复活的事吗?”
他不假思索道,“怎么可能,人死如灯灭,怎么可能复活呐,姐姐这是问的什么傻问题?”
……那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人、还是鬼?
这句疑问如鲠在喉,我问不出口,却又咽不回去,憋得我整张脸都红了。
“好了姐姐,涂好药了,晚点洗澡时尽量不要让脖子沾到水,”他收拾好医药箱,站起身时,捏了一把我的脸,“姐姐,你瘦了,今晚我们去吃海鲜大餐好不好?给你补点肉回来。”
“好啊好啊,”我求之不得,“我们出去吃吧,正好我发现了一家超好吃的餐厅。”
“嗯,依你姐姐。”谢季桉说。
客厅的欢声笑语彻底远去后,藏身在衣柜里的男人这才敢松口气。
他推开柜门打算爬出去,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硌到了他的手。蒋勋低头一看,拨开衣物,竟然是一把血迹斑斑的匕首!
明显有些年头了,刀刃都生了锈,和血迹黏合在一起,擦都擦不掉。
在看到这把匕首的一瞬间,蒋勋的瞳孔就缩得比针尖还细,他尖叫着连滚带爬地摔出衣柜,脸色在刹那之间白得像是个死人。
这把匕首……这把匕首……
就是当年他杀害谢季桉用的凶器!
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因为刀柄处刻着定制的“裴暄”两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明明记得这把匕首,和当年谢季桉的尸体,一同被他抛下了悬崖。
蒋勋苍白的嘴唇都在直打哆嗦,他颤抖着抱住脑袋,一边大喊着“别杀我”,一边逃命似的往外跑。
……
我们出门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没太阳了,谢季桉自然也没撑伞。
我和他手牵手走在大街上,我能感受到他手腕的脉搏,虽然相比普通人要微弱一些、慢一点,但还是跳动着的。
我状似无意地问道:“今天出门怎么不撑伞啊?”
谢季桉说:“大晚上的撑什么伞,又没太阳了姐姐。”
我看他,“可是白天没太阳的时候,你也会撑着一把伞出门。”
谢季桉笑说,“阴天也会有紫外线的啊。”
他这似笑非笑的笑容,让我心口一紧。
“也是,防晒做得这么勤快,也难怪你皮肤这么白了,白得我都怀疑血管里有没有血在流了。”
“我只是不喜欢阳光。”谢季桉松开我的手,伸到我面前,“要我给你把刀子割开看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