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早点回来,别让你哥哥担心。”
“好。”
和保安说完话,纪念走出大厅,从手机上叫了车。
今天在医院做了检查,回来之后又收拾房间并洗了个澡,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念姐!”看到纪念来了,一个工位上的年轻小姑娘立刻站起来,“念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不会是昨天应酬太晚现在才醒吧。”
“嗯。”纪念顺着她的话就应下了,看着面前脖子上挂着实习工牌的小姑娘,问:“玲玲,收到合同了吗?”
此话一出,旁边几个女员工忍不住打趣着。
“要么说念念是咱们公司最拼命的 拼命三娘呢。”
“可不,昨天跟着路总出去商务洽谈,今天酒醒就立刻过来了。”
“纪助理,你才二十二岁就这么努力,这让我们这些二十五六岁的姐姐们情何以堪啊。”
“再大的项目,只要纪助理出马,拿下妥妥的。”
纪念浅浅勾了勾唇。
正巧这时一名女员工走来,看到纪念来了,眼睛一亮。
“纪助理,对方已经把合同模板发过来了,让咱们看看。我打印出来一份,你瞧瞧有没有问题。”
“嗯。”纪念从女员工手上接过合同,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抬头看着女员工:“没问题,你再拿给路总最后确认一下,路总也确定没问题后再打印两份然后安排签约仪式。”
女员工接过合同,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可路总今天还没来啊。”
“没来?”纪念蹙了一下眉。
“是的。”女员工点头说:“路经理说路总有事,今天不会来了,工作方面的问题能自己解决的自己解决,重要的交给路经理。”
“纪念。”
女员工这边话音才落,身后便传来男人的声音叫住纪念。
纪念扭头,就看到一个男人、更准确的应该是男孩。
他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很青涩的大男孩,个子很高,和路凌川有三四分相似,最大的不同应该是眼睛。
路凌川在商场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他的目光是凌厉深沉的,而男孩的眼睛更多是纯粹。
纪念先让女员工们好好工作,然后朝着男孩走去。
“是有什么事需要我确认吗?”她问。
“不是。”男孩看她:“是我想找你谈谈。”
纪念愣了一下,随即了然:“那去休息区吧。”
“好。”
凌蕊集团为员工配备了专门休息区,工作累了可以来这边休息。旁边桌子上摆着咖啡机,矿泉水,还有各种果汁,桌子上放着小零食,另一旁还有冰箱,公司请来的甜品师傅每天都会在里面放甜品供员工使用。
纪念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的男孩:“有什么事说吧?”
路凌晨看着她,“你怎么今天来公司了?”
“我怎么不能来公司了?”纪念笑。
“……”路凌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
纪念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后缓缓消失。
路凌晨起身。
每个休息台旁边的桌子上都会放着一个恒温壶以便女员工身体特别的时候随时都能喝到热的。
路凌晨倒了一杯热水回来,把杯子放在她面前。
“谢谢。”
纪念抱着杯子,抿了一小口。
“念姐。”路凌晨看着她,认真开口:“你辞职吧,离开公司,离开京城。”
闻言,纪念抬头看他,“原因。”
“重新开始。”路凌晨道。
“……”
纪念盯着他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纪念没忍住低笑出了声:“重新开始……”
她笑着摇了摇头:“哪有什么重新开始,人只有一条命,没有重生。”
“而且……”
顿了顿,纪念看着路凌晨,认真说道:“这话不应该从你说出来,路凌晨,你姐是因为我才死的,你应该恨我。”
提到姐姐,路凌晨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盯着纪念:“所以,你也觉得我姐是因为你才自杀的?”
纪念的神色恍惚:“是我的错。”
路凌晨道:“有些事情是没有正确答案的,怎么样都是对,怎么样都是错。”
当年的事,纪念有错吗?说她没错,可她有错,她抛下凌蕊自己跑了,在他们路家人眼里,她是个自私的人。
可说她有错,她又没错。
当时那种情况,就算留下来,也只不过是多一个受害者而已。她救不了凌蕊,同样也保护不了自己。
听到路凌晨的话,纪念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她喝了一口水:“没想到你一个才二十岁的小屁孩还能说出这种话。”
路凌晨却认真道:“曾经的我也非常恨你,但后来我理解了这句话,所以我不恨你了。”
他又接着开口:“我爸妈和我哥都恨你,因为当年你抛弃凌蕊自己跑了才害得凌蕊出事,让她走上自杀的路反正你在我们家里人心里印象已经这么差了,还不如自私点,别再想当年的事了,换个城市重新生活。”
“……”纪念没反驳什么,只是神色有些恍惚,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忆是惩罚,惩罚念旧的人。”
她收回目光,看着路凌晨,神色认真:“我不会离开,还是那句话,我接受你们家的所有报复。”
听到这话,路凌晨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不可置信。
“你是个疯子。”
半晌,他说出这句话。
纪念笑:“或许吧。”
“还有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说完纪念站起来。
“我哥给你批了一个月的假。”路凌晨开口:“这一个月你好好休息,因为怕影响,营养品我放我车里了,待会跟我去一趟停车场,把工作交接一下就可以去休假了。”
纪念皱眉:“我不需要。”
“这点由不得你。”路凌晨也站起来:“未来一个月我哥不会经常来公司,所以也不需要你,你安心休假, 下个月再来上班。”
说完,不管纪念愿不愿意听,路凌晨又告诉她:“我哥已经二十五岁了,我妈很关心他的婚事,所以拜托了媒人帮我哥挑选相亲对象,短时间内我哥都会忙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