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隐一瘸一拐的回了冰晶殿。
他拿出一枚止疼仙丹,吞了下去。
消魂钉太狠,即使吃了仙丹,身上的伤势一时半会儿还是无法消除。
但只要能和凰云断了红线,不管怎样都是值得的。
龙隐刚将伤口处理好,锦鲤王后匆匆赶来。
“龙隐,阿冥身体衰败加重,快把你的护心鳞拔下给他。”
母后眼中的焦急浓厚如墨,刺的龙隐骤然红了眼。
“母后,您还记得您从我这里拿走了多少东西给玄冥吗?”
自从玄冥来仙界开始,王后便一直要他让着玄冥。
先是将他从小住惯了的玉芙殿让给玄冥,接着将他用惯了的仙婢仙童送给玄冥。
再后来是心头血、心头肉,跃龙门的机会……
每一样对他而言,都是极为重要之物。
王后不满龙隐的态度,眼底的厌恶更甚。
“你作为哥哥给弟弟点东西有何不可?”
龙隐看着她,心一寸寸发冷。
“母后,我也是您的儿子,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您这般恨我?”
“都说母子连心,我现在浑身是伤,哪儿都疼,您可知道?”
他本就失了本命精血,如今又受了108根消魂钉,身体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听到他哽咽的话语,锦鲤王后的身子微微一顿,神色却没有太多变化。
“阿冥受伤,只有用你的护心鳞才行,你若不给,我这个做母后的,便亲自取。”
听着王后冷硬的言语,龙隐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
“无需劳烦母后,龙隐自己动手就好。”
说完,龙隐扯开衣服,直接伸手拔掉胸口的护心鳞!
鲜血顿时喷洒而出,落了王后满脸。
“既然母后要,那龙隐便给,只是母后您拿走后,就当从没生过我这个儿子,我们的血脉之情就此了断罢。”
王后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她才接过龙隐手中带血的鳞片。
“只要你一日是锦鲤族的皇子,这血脉相连的关系就断不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没有再回一次头。
龙隐双目空洞的望着门外,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躺在冰冷的水晶地上,他恍惚做了个梦。
梦里,龙隐又回了小时候,笨拙地修炼着自己的仙术。
听闻母后郁郁寡欢,只喜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
龙隐便花费十年时间,用自己微弱的灵力蕴养了一株绛珠仙草。
“小草小草快快长,待你长大,我就能看到母后的笑容了。”
花朝节那日,龙隐满怀期待地手捧株仙草想献给母后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手被地上的石子划破,绛珠仙草也跌到了王后脚边。
“母后……”
可高高在上的母后却直接从绛珠仙草上踩过,更没有看一眼倒在地上的他。
就好像地上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锋利的裙摆划过他的手背,带来的痛处比石子划过还要尖锐。
龙隐不懂,母后不是喜欢绛珠仙草吗?
为什么他蕴养了出来,母后却看都不看一眼?
看着那株被踩碎的绛珠仙草,龙隐哭的痛彻心扉。
少年时期的凰云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将他扶起。
而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同王后一样,从绛珠仙草上踩踏而过。
梦醒。
龙隐伸手触向眼角,已是湿濡一片。
如果当时,凰云也和梦中一样,没有帮他,没有和他说话。
那他们的人生轨迹是否会有不同?
这时,外面传来一深一浅两道脚步声。
凰云带着玄冥推门而入。
“哥哥,多谢你将护心鳞给我,我特意让凰云姐姐带着我来给你道谢。”
玄冥倚靠在凰云身侧,眸底有暗暗的挑衅一闪而逝。
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龙隐面色如冰。
“不必谢我,这是我和你们锦鲤一族断绝关系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