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枝杳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晏危的脸。
晏危坐在床边,温声询问:“醒了?饿吗,我让人为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
李枝杳冷着脸打断他:“这是哪儿?”
一醒来她便看出来了,这里不是晏家。
晏危笑着道:“这是晏州,我们的新家,以后我们便住在这里了。”
李枝杳瞬间变了脸色。
晏州?晏家的祖城?
这地方距离京城近千里。
她这是昏睡了多久?
李枝杳握紧手,浑身血液冰凉。
晏危像是看不见她难看的脸色,兀自笑道:“你会喜欢这里的,纵使冬天,也不如京城那般冷,你不是最讨厌京城的冬天?”
“当然,你若是想回京城小住也可以,待我将京城攻下……”
李枝杳心尖一颤,看着他,哑声问道:“你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晏危笑意微散,他轻轻叹道:“枝杳,是你父皇逼我的。”
“若不是他一直想灭了晏家,我不会选择这条路。”
李枝杳嘲讽地笑起来,一双眼眸冰凉彻骨:“是你晏家自作自受。”
“这么多年,你们晏家自视甚高,几乎将自己凌驾于皇权之上,还想将皇帝当你们的傀儡,简直是找死。”
没有一个帝王,能忍受这种人的存在。
晏危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父皇不是第一个想灭了我晏家的皇帝,可没有一个皇帝能成功,一个又一个皇朝倾覆,晏家依旧屹立不倒,你说,他们怎么就学不到教训呢?”
李枝杳冷笑着戳破他的话:“真是可笑,你晏家若真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当皇帝?”
“还不是因为当年卿家的龙鳞军认为太祖仁德,支持我李家坐上这帝位,你们晏家打不过,这才退而求其次罢了。”
“卿家不恋权势隐退,倒是让你们晏家捡了便宜。”
晏危脸色微变。
这不是李枝杳该知道的东西。
李枝杳嗤笑一声。
许多东西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装傻而已。
就连父皇当年为了得到龙鳞军对付晏家而娶孟贵妃她亦知晓。
只是后面李泽卿无法召唤龙鳞军,父皇这才歇了心思另寻他法。
联想到李泽卿改回卿泽这名字,李枝杳垂下眼眸。
只怕李泽卿当年不是不能召唤,而是不想召唤。
既是如此,现在为何又要暴露。
李枝杳心中升起一个令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想法,是为了她吗?
晏危开口打断李枝杳的思绪。
“枝杳,此一时,彼一时,晏家先祖无法办到的事,我能做到。”
他的话语平静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自古文人相轻,他能被称作天下第一公子并不只是晏家身份给予的荣耀。
十二岁时的晏世子便以一篇治国策论惊天下。
也是因为此,皇帝才越发忌惮晏家。
他看向李枝杳,含着笑:“你放心,这江山成了晏家天下后,你便是国母,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后。”
“我的后宫除了你,绝不会再纳任何人!”
李枝杳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恶心。
“晏危,你现在才对我情真许诺不觉得可笑吗,你可还记得,我在你晏家那五年过得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