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总ʝʂɠ觉得你不属于这里,是我把你拉进深渊的。”
颜依依快要被他的想法给笑死,忽而转念一想,这个时代投机倒把最严重是能被送去吃花生米的,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不过乖乖男朋友还是得安抚。
“我不怕,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下乡吗?”
顾霆琛想知道但还没机会问。
“我是资本家的后代,妈妈出国了,爸爸被举报去了农场。我爸提前运作才能和我断绝关系给我报名下乡,然后我就下乡遇见了你。”
颜依依迅速概括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有人举报了我,那我大概率也是会去牛棚或者农场。你觉得我是不是深渊?”
“你不是。”
顾霆琛听得后怕,万一颜依依被送去那种地方怎么办。
他在城里读书的时候见过那些人被拳打脚踢,有些人直接被打死了。
还有人往他们身上扔石头、吐唾沫、打耳光……
侥幸活下来的也要被送到牛棚或者农场进行劳动改造,在那里每天都会做着最苦最累的活,时不时还要拉出来批斗,承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顾霆琛,遇见你我很开心,你也从来不曾把我拉进深渊!”
“依依,我们结婚吧!”顾霆琛突然开口。
颜依依乍一听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这个时候做决定实在是不理智。人在晚上总会情感充沛,大脑被情绪占据,一般不适合做重大决定。
不过颜依依也不会直接拒绝。她想了想后,亲了亲顾霆琛的嘴角,轻轻的说:“顾霆琛,我还没到年纪,不过……”
“咚咚咚……”
颜依依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敲门声,六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琛哥,季叔到了。”
颜依依从顾霆琛身上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和表情,跟顾霆琛一起走到门口。
还没见到人就听到屋外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阿琛,听六子说你跟你对象在屋里躲着说悄悄话呢。哈哈哈哈。”
颜依依被这人的话打趣地微微有些脸红,不过很快便收拾好情绪。
顾霆琛打开门,一个留着一圈胡子,身高在183cm左右的健硕中年男人就大步迈入屋内,身后跟着一个带着金丝框眼镜,嘴角噙着淡笑的年轻男子。
“季叔。”顾霆琛叫了人,但没叫他身后的人,显然是并不认识。
又向季海洋介绍:“这是我对象,颜依依。”
随后又对颜依依说:“依依,这是季叔。”
颜依依笑着向季海洋打招呼:“季叔,您好,我是颜依依,顾霆琛的对象。”
季海洋却像是被吓到:“诶唷!我的娘,这是仙女吧!阿琛,你小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啊!”
屋内的人都被逗笑,稀稀疏疏的笑声响起。颜依依也觉得季海洋很有做喜剧演员的天赋。
嬉笑过后,季海洋又拉着季清风到两人跟前,介绍:“这是我儿子,季清风,今天带他来认认人。”
颜依依在听到季海洋介绍季清风是他儿子之前,是有点没想到的。
两人从外观上看就非常不一样,虽然个子差不多高,但季海洋属于北方汉子的爽朗大气;季清风的打扮有点像现代的斯文败类,但他的脸和眼睛是温润如玉型,偏偏这样矛盾的气质被季清风拿捏得很好。
仔细一看,季清风的眼睛倒是有点像季海洋的,看来脸应该是像季母多一点吧。
顾霆琛跟季清风打了一个招呼,彼此点头示意。
“诶唷,你们两个这慢性子,看得我着急。六子,把我之前放在这的酒拿出来,青青,你去炒个花生米,咱们今天上桌喝。”
季海洋说着就拉两人就往圆桌那边走。
随后三人便坐在圆桌上,颜依依知道他们要谈事情,也没往那边凑。
就坐在煤炉边烤火,向六子要了四五个细长形状的红薯,中间插了一根签子放在煤炉边烤,不知道能不能烤熟。
顾霆琛坐下后眉心一皱:“季叔,徐远军和阳子并一大批货还在白虎手上,等把他们救出来咱们再办庆功宴。”
季海洋看顾霆琛这么严肃,也收起了玩笑。他知道顾霆琛对手下很是看重,要不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给他卖命。
“阿琛,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季叔,虽然阳子是我的人,但这次出事是因为徐远军中途下车找姑娘,这才中了白虎给他下的套子,也违反了我们大家商量过的规矩。
徐远军是运输队的员工,如果消息传到队里,运输队那边对徐远军最后会是什么处置,您得跟我透个底。”
“阿琛,徐远军这次违反纪律是大概率要被开除,并记处分的。记了处分,以后他估计也找不到工作了,只能回老家种地。
可他老家还有五个孩子,一对年迈的老父母。万一把他逼到绝路,说不定他还会出来反咬我们一口。”
顾霆琛沉默半晌,随后对季海洋说:“季叔,我会把徐远军救出来,但是他们被劫的事现在不能被泄露出去,您能瞒几天?”
“最多七天。”
“好,到时候我会安排徐远军的事情。”
“季叔,这次徐远军犯错误,他的岗位我想让阳子顶上,阳子跑这一次路线也跑了接近20趟,人品也比徐远军这样的人要靠谱。”
“好,阳子是你的人,我不信他,难道还不信你吗?”
颜依依围着煤炉边听他们聊天边烤红薯。一阵困意逐渐袭来,颜依依实在受不了就打了一个哈欠,眼尾也挤出几滴生理性眼泪。
季清风听着他爸和顾霆琛谈运输队的事也不在意,时不时看颜依依一眼,没想到正好看见颜依依打哈欠,那样子也太可爱了,嘴角不自觉勾出一抹浅笑。
顾霆琛也注意到季清风在看颜依依,脸当即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