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日,谭时远跟着周以沫一起去了李老师家,拎着昨晚买好的东西。
李老师看到谭时远的时候,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说道:“臭小子,我就知道是你。”
谭时远很自然的喊道:“三爷爷,很抱歉现在才来看你。”
周以沫一脸懵逼,合着这两人不仅认识,还有亲戚关系,她满脸问号的看着谭时远。
谭时远和周以沫解释道:“李老师其实是我堂爷爷,我爷爷从军,堂爷爷则守业。”
周以沫懵了,那还认什么干亲,现在这关系比干亲可亲多了,难怪他听到谭时远的名字就变了态度。
李老师直接说道:“孙媳妇,你直接去练昨天我给你讲的内容,我和谭时远说会话。”
周以沫嗯了一声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眼睛却一直好奇的看着谭时远,谭时远对她笑了笑。
谭时远不是不想告诉周以沫,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老师问道:“宸儿,你什么时候结婚的,还有你和周以沫怎么分家出来了。”
谭时远苦笑道:“三爷爷,我去年领的证,还没办婚礼,回来这边没多久就分家出来了。
有些事说不清,现在也挺好的,我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李老师看出他不想说,也没有再问,转而说道:“你媳妇跟着我学京剧,以后还要演戏,你家里能同意吗,特别是你妈妈,不反对吗?”
谭时远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不会管的,我妈也不会说的,再说我俩已经分家出来,我也放弃了家里的一切,周以沫的事情他们不会理会的。
而且周以沫做的这些又不是坏事,她想做就去做吧,我支持就行了。”
李老师叹了口气,多少能猜到ᴊsɢ点分家的原因,“宸儿,你后悔吗?”
谭时远笑了起来,坚定的说道:“三爷爷,我不后悔。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帮上华英姑姑的忙。而且现在不是很好嘛,我也不用背负那么多,可以去实现我自己的理想。”
李老师神色哀伤中带着执着,“宸儿,我这一脉就剩你华英姑姑了,她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以后你媳妇和孩子就传承我的衣钵吧,这样我也算是对祖宗有个交代。”
谭时远沉默了,提到华英姑姑,心头就涌上无力,他做了那么多准备,依旧没能保下她。
李老师看他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他接着说道:“宸儿,人要往前看,以前的事情,能放下就放下吧,你华英姑姑不想看到你这样。”
谭时远嗯了一声,但是眼睛里头的悲伤却像化不开似的,同时对李国强家的恨意多了几分。
李老师不想气氛这么低迷下去,他转移话题,“宸儿,我这个地方也要收拾收拾了,你有时间的话就过来帮我修整一下。”
谭时远随着李老师的目光看去,院里还是破败的,他记得这里以前是很美的。
三奶奶在院里种了很多的花,还有一个葡萄架,到了夏天,他来这边玩的时候,满院子花香,葡萄还能边摘边吃,是他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但是现在,已经面目全非,和以前那是天壤之别,没来由心底一酸。
他压下情绪,“好的,三爷爷,不过得过段时间,这一阵,我要在我家小院里弄个棚当实验的地方。”
李老师:“干嘛盖那个,在屋里不是也行吗?”
谭时远笑笑,解释了一下,“屋里太小,不够地方。”
李老师眼睛亮了起来,说道:“那来我这,这边地方多,房子嘛,不住就容易坏,我又不想往外租,你在这边做事,我这里也热闹些。”
谭时远摇摇头,不赞同这个做法,“三爷爷,不用了,我来了,以后有些事情就说不清了。”
李老师哼了一声,满不在意地说道:“怕什么,我让你来就来,他们有什么说头,就冲我来,我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轮不到他们做主。”
说完又打起了感情牌,“你看我一把老骨头,孤零零的,也没个人说说话,还老有人上门欺负,上两次还是你媳妇帮的忙,唉,老喽,不中用了。”
谭时远急忙问:“三爷爷,怎么回事,是那些住户闹事吗?”
他有些内疚,之前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三爷爷,来这边报名都这么些天了,也没来过三爷爷这里看看。
李老师点了点头,不过这事已经解决了,他也不想多说,而且重点也不在上面。
见谭时远有些松动,李老师又劝道:“你媳妇在这边学习,时间本来就有限,你要是过来这边干活的话,正好可以延长她的学习时间。
而且你们要是在这吃饭,我也能蹭上一口热乎饭,晚上你顺路正好还能送她回家,对不对?”
谭时远想到三爷爷之前在乡下受的那些苦,通过周以沫又知道三爷爷有胃病,最后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李老师见他答应,苍老的脸庞上爬满笑意。
既然都决定了,谭时远也不在扭捏,和三爷爷商量好用哪些房子后,谭时远就开始收拾院子,李老师也不在耽误,继续去给周以沫上课。
因着谭时远两口子以后天天在这边,又定下了传承的人,心中的大事落定后,李老师人也变得精神起来,不再满身颓废。
他用着十二分的心力教授周以沫京剧,只在休息的时间指导周以沫表演上的事情。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以沫才从谭时远口中知道以后一日三餐都在这边吃了。
今天开始,晚上吃完饭她还需要继续在这边学习,而谭时远也会将实验的地方搬到这里来。
这事周以沫倒是不反对,不过谭时远没有和她商量就直接决定,让她很是生气,她瞪了他一眼,想着找机会一定要教训一下。
中午饭依旧是谭时远做的,周以沫本来还怕李老师会训斥她了,结果李老师看到后也没有什么反应,他自己就是个宠妻的,而且他并没有觉得家务必须是女子做。
他一直认为夫妻的相处之道在于夫妻自己,外人没必要说道,他们自己觉得可以就行。
谭时远好笑地看着周以沫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过他看破不说破。
饭吃完,周以沫就继续跟着李老师学习,谭时远则用板车一点一点的将家里的工具和机器搬了过来。
搬到一半多的时候,正好碰上室友们相约过来,他们二话不说,就帮着搬东西。
杨乐搬着东西,忍不住问了出来,“谭时远,你这是又租了一个房子吗?”
谭时远扶着车子,一边将室友搬过来的东西往车上放,一边回道:“不是,是搬去我三爷爷家,他那房子多,而且周以沫也在那边学习,我就把东西搬过去,这样可以省点时间。”
魏延珏皱了皱眉,问出了担心的事情,“那我们这么多人经常过去的话,方便吗?”
谭时远认真道:“方便,你们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对了,你们东西都买齐了吗?”
说到这个,魏延珏就笑了起来,这个事情进展的异常顺利。
他说道:“买齐了,不过还有几个需要过几天才能拿到,这次巧了,我们买到的又便宜还不是特别旧,我们都验过了,功能什么的都没问题。”
谭时远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想到周以沫那急切的样子,他也想快些将洗衣机做出来。
李老师见到这么多人过来十分高兴,人老了,还是喜欢热闹,喜欢房子里有人气。
他招呼几人喝水,室友们也感受到了李老师的热情,不过他们多少有些拘谨,喝过水后就跟着谭时远继续来回搬东西。
等东西都搬过来摆放好后,谭时远和室友们在收拾好的实验室里头,开了个简短的小会,将各自的工作又重新分配了一下,散会后室友们就先回了学校。
时间就这么慢慢向前推进,很快就到了三月十四号,周以沫离开前和李老师说了,明天开始要回团里培训,她只能晚上过来学习了。
李老师倒是没什么问题,学习这种事情急不得,他是知道团里这种集中培训的,快的话半个月就结束,慢的话也就一个月,到时候再继续过来就好了。
经过十来天的学习,他可以肯定,周以沫就是吃这碗饭的。而且以周以沫现在的学习进度,只要不松懈,不出五年,她就可以出师了。
他这几天也了解了周以沫会来这里学习的原因,那多出的一百块,让她可以跟着他一对一学习三个月。
而他也猜到周以沫被人坑了一把,他眼神闪了闪,既然已经恢复了他的名誉,也是时候出来了,给小辈们撑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