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客气了,叫我伯之就好。”
“你也别称呼殿下,叫我道稷即可。我比你们略长两岁,与你们兄弟相称可好?”
“自然,道稷兄。”
转眼间,两人已经勾肩搭背的落座,王桓也只好跟着。
刚刚宴席上王桓光顾着吃东西,没沾酒。这会儿只有他们三人,她被两个男人强行拉着灌了几杯,脑袋立马晕乎乎的。
“道稷兄,我跟你说,那前燕军简直不堪一击。要不是怀聿人手不足,早便将他们剿灭,何须让我出马。”
“我晋南有两位小将军,何其有幸。”
付蹇两杯酒下肚,又遇上司马绍这么个捧场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男子汉大丈夫,生逢乱世,自然要拼一份事业。想当年,爷爷跟随陛下征战四方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屁孩儿,就跟在爷爷后面在战场上跑。说起来,我从军的时间比怀聿还长。你说是吧,怀聿。”
付蹇端着酒杯,面色坨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上。说到兴起时,还要用双手比划一番,见王桓坐在旁边不怎么插话,还特意叫了她。
“是是,你说的对。”
得了王桓肯定的回答,付蹇心满意足。
“我幼时也曾去过战场,只是不像二位做了将军。”
司马绍的声音因为醉意有些低沉,慢慢地述说。偶尔也会提起一两段小时候的回忆,接上付蹇的每一个话题。
与这样的人聊天,总是令人愉悦的,王桓心想。
“说起来,怀聿当年好像是十一二岁的时候才入军营。我可记得太清楚了,当时我与他隔了一两年没见,再见时,他一点儿都没长高。”
付蹇好多年没见王桓,今晚又喝多了酒,话多的不行,王桓简直想伸手捂了他的嘴。
“哪有,你记错了,当时是你喝多了,把小妹看成是我。”
付蹇闻言愣了一下,眉心微蹙,似乎在回忆当年的事情。但这会儿喝多了酒,记忆都变得朦朦胧胧,他一时想不起来,又换了话题,拉着司马绍说着昨日和前燕军一战。
王桓抬起头看着司马绍,也不知刚刚付蹇那句话他有没有起疑。
司马绍今晚也喝了不少,但面色却如常,只有耳朵微微发红,看起来和刚进来时别无两样,只是眼睛里仿佛也掺了酒,有些醉人。
好像能感觉到王桓的目光,他转过头,在付蹇的滔滔不绝声中,与王桓四目相对。
王桓心虚,很快就重新低下了头,司马绍却依旧饶有兴致的盯着她。
她觉得自己似乎被这道视线,看穿了。
王桓在帐子里如坐针毡地熬了一个时辰,直到夜幕低垂,司马绍才开口放了她。
“时间不早了,明日还有正事,今夜不若就到这里,来日方长。”
营帐外面早就安静下来,除了他们这里还点着灯,只余月光皎皎。王桓一听这话,立马站起身,搀了一把身边的付蹇。
司马绍扶了扶额,旁边的虎贲卫很有眼色地上前扶住了站都站不稳的付蹇。
“改日,改日再叙,嗝,改日一定。”
付蹇恋恋不舍地扶着虎贲卫的胳膊出了营帐,脚步踉跄,走了老远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付蹇一走,营帐里立马安静下来。
“殿下,臣也告退。”
王桓躬身,准备离开,却被司马绍叫住。
“伯之说的没错,怀聿如今看起来,确实长得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