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惊羽倒是没觉得为难,一口应下来,只是疑惑:“上次就想问你来着,以你的条件,不说工作随便挑,手头选择最起码也有一大堆,怎么还要舍近求远?”又提醒她,“真盖了章,再签工作你可就不是应届生身份了啊。”
孟臾沉吟片刻,像是很不好意思,“……暂时没找到太合适的,想再看看,老师催的急,只能麻烦师姐了。”
没想到她的这番托辞让朱惊羽上了心,她的执行力超强,迅速盘点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帮她找工作,最终还是找到梁颂年头上,他有个死党徐林,是一家日化类上市公司的中层干部,年初集团美妆类产品剥离出来成立新事业部,他当负责人,正需要给产品做全系列年轻化的包装。
凭心而论,若孟臾真想找工作,可谓是天上掉馅饼的好机会。
原本孟臾不清楚中间还有梁颂年的牵线,只当是朱惊羽费尽心力安排的,不好拒绝。到达饭局才知道,但为时已晚,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吃的是粤菜,包间正对着餐桌,主位后面有一整面墙,满铺高仿南宋花鸟画的墙纸,嫩黄暗绿交融,一室仿若有鸟语花香。
“梁子给我看过你的一些作品,很有灵气,要是你也有意向,我们当然是很欢迎你加入的。”徐林讲话挺客气的,不知道是不是看在梁颂年的面子。
孟臾连忙说:“您太过奖了。”
朱惊羽擅长活跃气氛,套近乎道:“两位师兄都是事业有成的大忙人,抽空吃这顿饭不容易,以后还要多多帮衬提携咱们这帮师弟师妹才行啊,我和孟臾一起敬您一个。”
孟臾喝的是红酒,闻言,执杯抬起下巴,轻轻抿一小口。
徐林豪爽地仰脖,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自谦道:“我这辈子到头也就这样了,赚点小钱,养家糊口,干大事还得看梁博的。”
梁颂年忙说:“我现在接触的主要是普通类科技项目,公司其实还有些涉密项目,但限制非常多,不一定猴年马月能经手,况且,真做上了,连结婚都不自由,不光找对象要层层政审,因私出国这辈子就别想了。”
说着,有意无意看了孟臾一眼,嘴角上挑淡淡一笑。
梁颂年喝了点酒,话变得比平时多了许多,但半生不熟的人围坐的酒桌上无非就是谈些工作、赚钱和一些虚无缥缈的行业大势。
直到朱惊羽状似无意间问起谢鹤逸的情况时,孟臾弥散的注意力才被吸引过去。
“我刚进公司半个多月,还没见到谢董人呢,他最近一直在出差。”梁颂年回答完,加一句:“忙得很,到处看项目。”
“这么说,连你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啊?”朱惊羽惊诧问。
“怎么可能?”梁颂年摸出手机,“好歹我也是内部人员,公司系统里有照片的,我给你看看,满足一下好奇心。”
说着,他便调出来办公系统里谢鹤逸的那张寸照来,举着给他们看。在朱惊羽一叠声的感叹中,孟臾趁机起身到外面收银台结账,不消片刻,梁颂年便跟了出来,不由分说抢着要付钱,推搡着说没有让师妹请吃饭的道理。但本就是朱惊羽为给她找工作攒的饭局,她还做不到厚脸皮地混吃混喝,只得按住他的胳膊,正色拒绝:“梁师兄,我很感激一直以来你对我的帮助,但一码归一码,于情于理,今天都该我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