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便朝赵观时的房间走,温润美人薄唇微抿,心情低落起来。
他不喜欢江玖与赵观时待在一起。
很快到了赵观时门前,他扬起一抹礼貌笑容,温润地看不出来丁点怒意,“阿玖在吗?”
赵观时把门打开,“江小姐不在我房中。”
温润美人怔愣了下,怀疑是他听错了。
“阿玖不在?”
许是江玖给了他太多安全感,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江玖会离开。
“那她在哪?”
清润的嗓音有些颤,他只觉得喉咙突然干得开口都困难许多。
赵观时也满腹疑惑,江玖不像是会不辞而别的人,况且江玖也说过,会与宋枝清说,现在,是怎么回事?
“江小姐不在房中等你吗?”赵观时说完又停顿了下,意识到如果江玖在房间,那宋枝清就不会来找她,“她没和你说?”
“说什么?”温润美人微蹙了下眉。
赵观时原本还以为江玖会带宋枝清一起离开,但很显然不是这回事。
尤其宋枝清还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她谨慎地措辞了下,“也许江小姐会回来和你说?”
毕竟江玖说过不用她说。
“什么意思?”温润美人冷了神情,眼底闪过几分不明显的暗色,“她说了什么?”
赵观时沉默了下才回答他:“江小姐说是要离开,她原本说过会自己同你讲。”
“什么?江姐姐走了?”云棠从宋枝清身后冒出来一个头,她语气带着巨大的惊异,“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告诉我。”
女孩一下子红了眼,抽抽搭搭起来,大滴的眼泪涌出来,嚷着闹着要见江玖。
“她去了哪?”少年继续追问。
赵观时摇摇头,“我不知道确切的地点。”
“那就把她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我听,可否?”
少年的声线很不稳,明明是羽毛般的轻音,却令人听起来如刀劈斧砍般扯得心脏抽疼。
赵观时一顿,她又想起来什么,“江小姐并未和我多说什么,也许你可以去千元派寻找她的踪迹,或者再等她几日?”
江小姐是千元派的弟子,这点他们都知晓,只是“回家”一词,的确算不上什么有用的信息。
也许千元派就是江小姐的家。
况且江小姐若是不愿意让宋枝清知道她的消息,那她自然也是不能说的,不可以为江小姐带来祸端。
想来宋公子就算去了千元派,江小姐不愿那就不会见到江小姐。
少年此刻还能勉强维持住情绪,他轻轻勾起来一个浅笑,“好,多谢。”
都怪他太急躁要离开。
肯定吓到他的阿玖了。
笑容tຊ被拉扯出轻松的意味,可心脏仿佛攥在掌中,慢慢挤压揉搓,弥漫出酸楚的味道。
不能对她们动手。
阿玖知道了,肯定会好多天不理他的。
他整个人瞬间变得安静起来,沉默地转身回了房间,视线恍惚又无措地落在白墙上,仿佛隔壁房间的阿玖还在,只是隔着墙无法见到而已。
指尖发抖,缓慢地从怀中扯出一块红色的锦布,上面用金丝线勾勒出翩翩鸳鸯,栩栩如生。
无比珍视,指尖丝毫不敢用指尖触碰这对勾线的鸳鸯。
惶恐和不安很快就席卷而来,落在他的心口,扯得他生疼,额间覆上一层薄汗,他极力抑制住这种感觉。
不知多久,突然落下泪来,少年双唇紧闭,任凭泪珠溢出滑落,颤抖地将手中的红布爱惜地收回怀中。
冷风凄凄,枯木婆娑。
视线迷蒙,少年悄然无声地抹掉脸上的泪珠,眼眶通红,眼尾红得妖冶,带着水意湿润,眸子里的晦暗再也压抑不住。
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
灵蝶从窗棂扑闪着细碎的光,落在他的肩膀,带来了他不愿面对的消息。
江玖没有回来。
并且江玖的气息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宋枝清低垂了眸子。
他一脚踹开云棠的房门,将睡得昏天暗地的女孩拎起来,收敛起来往常的温润笑意,冷然而又不耐烦地踢了踢赵观时的门。
“进。”赵观时还未休息,烛光还未熄灭。
门被打开。
“将江玖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长剑拔出,亮光闪现。
少年语气冷漠,白天温润的模样全然不见,“告诉我,江玖到底去了哪里。”
“我不介意用她的性命威胁。”
他冷冷的扫视了眼手中提溜着的云棠,有点嫌重的松开。
赵观时连忙接下睡得迷糊的云棠。
宋枝清这是没等到江小姐?
这种危险的模样太难得一见,只有当初他杀魔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冷漠无情的态度。
只恐怕江小姐也是被他吓走的。
那她就更不能说了。
万一宋枝清知道江小姐的家在何方,那她岂不是害了江小姐。
“刀剑无眼,你也不想我当着你的面,亲手杀死云棠吧。”
清润的嗓音冷的刺骨,仿佛他说的话再寻常不过,全然忘记几人并肩作战的时候。
倒像是敌人相见,格外红了眼。
他抬高剑刃,“所以,最好现在就告诉我。”
“赵某并未说谎,宋公子你这是何意?”
赵观时将云棠护在怀里,符纸一现,挡住宋枝清的攻势,她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江小姐的事情,你不应该更清楚才是?”
“她不愿意与你说,那是你的问题,你拿我们发泄有什么意思?”
这些话当然刺痛了宋枝清。
连赵观时都知道江玖要离开。
他却什么都不清楚。
少年扯了扯唇角,阴鸷的眸子更添几分怒火和厌恶,毫不留情地抬手,伤了赵观时。
两人打得有来有回,可赵观时怀中还护着云棠,就更不是宋枝清的对手了。
她查探过云棠的气息,显然宋枝清用灵气封了她的五感,一时半会云棠醒不过来。
宋枝清身上也落了几处剑伤,他毫不在意地抿唇,“你与阿玖说了我什么,为什么她突然要离开?”
利刃穿透了赵观时的肩膀,他面不改色地抽出佩剑,“非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你才肯说,是吗?还是说,你在等裴澈?”
“路途遥远,恐怕一时半会他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