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十分寂静,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看着冯歆紧张又小心翼翼的样子,罗安意忽然有些唾弃自己。
她这是在做什么,这段纠葛中,她和薛宴庭或许都有过错,但冯歆是无辜的。
说出来,只会让三个人都痛苦。
罗安意摇摇头,连嘴角都是苦涩的:“不是。”
“应该是阿南对你太好了,我看着,都忍不住想要一个这样的老公。”
五年了,她做梦都想薛宴庭回到她身边。
可这一刻,却偏偏不能承认。
冯歆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转移话题:“解意姐,我听说你是来做生意的,我和爸爸说,让他尽快答应你。”
“我现在就去和他说。”
说完,就匆忙跑着离开了。
罗安意看着她慌乱的脚步,目光闪了闪。
她时间不多了,只在医院住了一天就回民宿了。
回到民宿,就看到薛宴庭。
罗安意脚步一顿。
薛宴庭看到她脑袋包扎的纱布,忽然蹙了蹙眉:“受伤了?”
罗安意一瞬间有些恍惚。
好像看到五年前的薛宴庭在关心她。
她抿了抿唇,刚要说话。
就见冯歆从楼上冲下来,宣誓主权似的挽住薛宴庭的手臂:“昨天我差点被灯牌砸到,是解意姐救了我。”
薛宴庭好看的眉毛瞬间拧起,语气急切:“那你有没有受伤,疼不疼?”
不同于刚才那不咸不淡的一句问候。
男人眼里的担忧紧张都快要溢出来。
罗安意的伤口又有些隐隐作痛。
她曾经也是薛宴庭的怀中人,如今却彻彻底底的变成了旁观者。
罗安意心底血液沸腾,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薛宴庭该关心的人是她!
罗安意抿唇,正打算说些什么。
却见冯歆先一步推着薛宴庭进厨房:“阿南,我饿了,你去做饭吧。”
原地只剩下冯歆和罗安意两人。
罗安意回过神来,神色黯然。
冯歆神色黯然,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臂:“解意姐,阿南以前或许是你丈夫,但他现在都不记得了。”
“我和阿南也有五年的感情了,你忍心看他在我和你之间为难吗?”
说着,她就开始哭着恳求:“解意姐,就当我求你了,如果你做成生意,就尽快离开普吉岛,不要来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好不好?”
罗安意看着她,只觉得心口痛到麻木。
“我不会告诉薛宴庭真相的,只要我的生意做成了,我就离开。”
丢下这句话,她踉踉跄跄上楼回到房间。
关上门的那刻,再也忍不住,跑进浴室吐出一口鲜血。
缓了好一会,罗安意才抬头。
抬眼眼就看见镜中的自己,颧骨突出,双眼猩红,痛苦又绝望。
最近胃痛的频率越来越高,她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
但任务却不能再拖了……
晚上,罗安意伪装一番,偷偷潜入仓库,给货物安装上追踪器。
“谁?!”
身后陡然传来一身怒吼!
罗安意心一紧,只觉得冷汗淋漓,立马往出口跑。
如果被发现,她将功亏一篑。
可就在这时,罗安意的手腕猛地被人拉住,一股强大的力道把她拽进了黑色中。
罗安意惊愕抬头,却装进薛宴庭漆黑的双眸中。
“快追!”
身后传来声音,薛宴庭往后看了一眼,忽然一把将她拦在怀里。
罗安意的心漏了一拍。
五年前,她和薛宴庭出任务,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现在情景重现,她差点忍不住情绪,要落下泪来。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追她的人已经远去。
……
海边,夜风凉意刺骨。
夜色中,罗安意有些看不清薛宴庭的脸色。
“这么晚,你怎么会出现在冯老板的仓库里?”
她问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害怕薛宴庭是冯老板的人,做了犯法的事情。
直到此刻,罗安意才深刻认识到,她和薛宴庭已经分别了五年。
现在的薛宴庭,除去那张脸,什么也不像从前了。
甚至他们曾一起对着国家许下的誓言,她都不知道薛宴庭是否记得。
可薛宴庭却镇定非常:“这话应该我问你,罗安意,你究竟是什么人?”
两人对峙着,气氛逐渐凝重。
罗安意的心好像被针刺了一下。
曾经的他们是互相信任,绝不背叛的战友。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这样相互防备。
这时,罗安意见薛宴庭好像从口袋里要掏出什么东西来。
她目光顿时变得凌厉,去抓薛宴庭的手,想要制止。
可薛宴庭却扣住她的手,黑眸深深看着她:“你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