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露了一手本事,镇住在场村民。
又唆使余婶子对我发难,看余婶子的状态,被狐狸精勾了魂都有可能。
但是现在没有人会怀疑狐狸精,只会怀疑余叔的失踪,和我有关。
狐狸精可远比狐媚子厉害,刚一照面,就让我吃了瘪,而且还没办法为自己申辩。
眼看余婶子越走越近,她身上的三股魂火,虽然是暖色调的米黄色,这足以证明她的人气未散,但火光看来污浊不堪,就像在清水里注入了一碗荤汤。
“少卿、少卿,你把老余的尸体还给我,求求你了。”余婶子的嗓音十分低沉,听得我毛骨悚然。
“婶子,你别听那个女人胡说八道,棺材里装的是我媳妇,和余叔没有半点关系。”
“少卿,我知道你有些话不好对外说,你们杨家人害死了老余,我可以不计较,把尸体还给我,我们还是好邻居,行吗?”
我急的一脑门子都是汗,这才知道妖物的手段有多缺德。
村民们受到了蛊惑,都认为余叔的死和我有关,和我家对门邻居的马婶子喊道:“少卿,大家乡里乡亲的,我们也体谅你家的难处,但是,你不能仗着有点本事,就害我们。”
“马婶子,余叔失踪,和我没有关系。”
“噗通”一声,狐狸精跌足摔倒,斜眉歪眼的抽动着身体,就跟中了风一样,嘴里还在嚷嚷:“我死而不成,孤身为鬼,真的好凄惨啊。”
狐狸精发出的声音居然和余叔一模一样。
其实这就是特别简单的变音术,动物修炼成精,具备简单人形,必然会这个本事。
但是村民们不知道,一些人本来还是半信半疑,现在已经是完全相信她了。
趁着舆论风向不利,余婶子已经逼近我的身边,她一把攥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着说:“少卿,你把老余还给我、还给我。”
村民们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辱骂起来,甚至还有人说我爷爷,就是个妖道,定居龙山村,是为害人的。
这就叫人死茶凉,爷爷活着的时候,都拿他当祖宗供着,现在人死了没几天,就成妖道了。
我正想对应的办法,就见余婶子张开了嘴,她的嘴里满是猪獠牙。
我的天,她也中了猪妖的飞地獠牙。
如此看来,狐狸精做法的目的,是为了蛊惑老百姓,余婶子早就被它们控制了。
猪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搅乱局势浑水摸鱼,是杀死我,直接把万灵棺据为己有。
这狗日的猪头,可是真歹毒啊。
与此同时余婶子的身体发出了特别明显的震荡感。
不是抖动一下,而是类似于浑身骨头用力甩动时,发出的震荡。
她的下巴往下坠了一截,造成的效果就是嘴巴张的更大,甚至面颊骨都发生了变形,往里缩,一张方脸生生挤成了长条脸。
这脸足有半米长,就像一根长了五官的棍子,这模样有多可怕?
但是余婶子背对村民,没有一个人看到她现在的诡异模样。
与此同时,她身体上的魂火也发生了变化,由浑浊的米黄色,逐渐透出绿光。
一旦魂火彻底变绿,额头的胎光就会消失,这就预示着人已经死亡,用不了多久,二魂脱离身体,就会变成鬼魂。
余婶子的两只手就跟两道铁箍一样,紧紧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动弹不得。
而我也被吓的魂飞魄散,已经放弃了抵抗。
眼看她那一嘴獠牙就要啃上我的脖子时,我和余婶子身体之间的空隙处忽然弥漫起一股黄烟,随之而来的自然是老孙特有的骚臭味。
老孙悄无声息的出现了,趴在余婶子的身体上。
老孙的体型虽然在黄鼠狼中算大的,但和人比还是小了一圈,被余婶子遮的严严实实,只见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就跟电线杆子一样竖了起来,在余婶子的额头上轻轻一扫,出现了一道黄色灵符。
这道灵符,是用黑色颜料画成的,我虽然看不懂图形的含义,但这图形类似于一张鬼脸,怎么看都不像是爷爷用的天师符。
老孙小声道:“这是请鬼符,我请老余上了他媳妇的身子,后面的戏,听老余唱了。”
只听啪的一声,余婶子左右双肩上的魂火顿时变成绿色,奇怪的是,她额头上的胎光并没有消失,火势稍微弱了一些,颜色也没有变。
余婶子僵住了,跟棍子一样的脑袋恢复正常,随着灵符消失,她面色变的铁青,是那种特别明显的铁青色,嗖一下,转过身去。
这时老孙已经离开,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余婶子也不说话,阴测测的盯着躺在地下,正在那装神弄鬼的狐狸精。
闹了一会儿,狐狸精也觉察到了情况变化,两眼一翻“回过神来”,坐起身后,望向余婶子问:“你怎么了?”
说话时,她手指不停变换指印,显然,是想要继续控制,但余婶子对它的法术有了抗体,迈着大步一摇三晃的走了回去。
看她那个走路的姿势,像极了余叔。
狐狸精也觉察到了不对,说:“余婶子,如果你受到的控制……”
这时余婶子已经走到它面tຊ前,抡圆了胳膊,狠狠一下抽在狐狸精的嘴巴上。
也不知道余婶子力气有多大,一巴掌就把女子的脑袋给打歪了,秃噜一下,挂在胸口上。
虽然情况比较紧急,但我还是冒出了一个念头:脑袋偏成这样,岂不是自己能喝到自己的奶了?
狐狸精当然不会死,但是维持它人形状态的法能过于薄弱,甚至禁不起普通人的一巴掌伺候。
余婶子对候叔竖起两根手指:“老侯,点个烟炮。”
这是他两之间常用的语言,候叔满脸惊讶的掏出香烟,给点上,又问:“你是、是……”
“我就是老余,死在外面好几天了,本来等着你们收尸呢,但是尸体已经化了,我被困在山里,走不了魂。”
“不是,你凭啥证明你就是老余,靠点个香烟肯定不作数的。”候叔警惕性很强。
“你、我、饼子、老河宝,我们十六七岁的时候,去凌草湖里游泳,结果看到个娘们在洗澡,你还把人裤子给藏了,我说的对吗?”
“对、对,还真是。”
“你腿内侧有个痦子,老河宝的肚脐眼上有胎记,形状就跟个葫芦一样。”
候叔这下没有迟疑了,一拍巴掌道:“你还真是老余啊,没想到还能等到你回来。”
“我被那大马猴坑死了,你们想想办法,把我给送走呗,否则我永世不能投胎了。”
“没问题,我们一定想办法让你安心上路。”
话说到这儿,挂着脑袋的狐狸精估计回过气了,忽然凌空一旋,化成一道略带红色的烟雾,它想逃跑。
但是红色烟雾的周围,又出现了一团黄烟。
龙山村人不懂,但我是知道的,老孙暗中出手了。
果然,受到黄烟的影响,红烟就像是个无头苍蝇,乱撞了几下,压根就飞不出去,在余婶子面前颠来倒去的盘旋。
余婶子伸手从红烟中拖出来一条赤红色的大尾巴,随着烟雾消失,一只浑身红毛的大狐狸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