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芙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那天他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深到了她看到他，都心惊肉跳的程度。
很难磨灭。
但顾芙也没纠结太久，她把两边的袖子卷起来后，就把衣服给洗了。
洗完用吹风机吹的时候，吹风机的声音让她的心不自觉的就想到门外的封寒瑾。
心里很不自然，又羞耻。
不过很快，她就听到了外面有电视机的声音。
顾芙稍微松了一口气。
等吹完了裤子，又犹豫要不要吹内衣。
不吹的话，如果明天封寒瑾没给她买，她就没得穿。
可如果明天封寒瑾给她买了内衣，她也很窒息。
而且封寒瑾都没问她码数。
然后她又想到，等会儿出去，里面是不是应该把内衣穿上。
虽然她前面不大，封寒瑾的衣服又宽松，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但毕竟一男一女相处，还是应该要注意一点。
想到这里，顾芙还是把内衣给吹了。
吹完顾芙就穿上了，把其他衣服放进了篮子里。
开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羞耻的，还是发烧的发的，顾芙的脸烧得厉害，心跳也急促，“咚咚咚”的，有点敲锣打鼓的意思。
等出来，就看到封寒瑾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却没看，而是在看手机，回信息。
顾芙也不好直接回房间，站在过道处，看他，声音像蚊虫一样，软软的，小小的，很乖：“那我先去睡觉了。”
封寒瑾把视线从手机上面收回来，抬眼朝着她看过去。
在看清楚过道上的顾芙时，眼瞳比平常还要黯沉邃黑，让人有点心惊胆落。
顾芙心尖都有些发颤，站得笔直。
一双腿从封寒瑾的衬衫下摆露出来，笔直细长，她皮肤又冷白，如玉琢，很好看。
但她自己没什么感觉。
封寒瑾视线落在顾芙身上，也没收回来，喉结滚动了片刻，问：“除了衣服以外，还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若是别的男人这么盯着一个穿着自己衬衫的女人看，多少会有点冒犯的意思。
但封寒瑾的目光沉到了平静的地步，反而透着股正直磊落的感觉。
顾芙本来都要回房间了，闻言只好轻声的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其他没什么了。”
“地方你都知道了？”
顾芙他们前几天就已经去看过考场了，离这儿挺远的，倒是离傅家别墅那边不远，而且在傅悦学校附近的考场。
顾芙看了封寒瑾一眼，她也不知道傅悦是在哪个考场，到时候两人会不会撞到。
如果撞到了傅悦，让她看见封寒瑾送自己，估计她能闹很久。
但顾芙向来不怎么说别人，说：“水渠三中。”
时间很晚了，封寒瑾也没说什么，让她赶紧去休息。
顾芙缓慢出了一口气，这才走回房间。
她还没进房间，就听到封寒瑾的电话响了起来。
封寒瑾的电话向来多，但除了要紧事，很少有这么晚了还打过来的——至少和封寒瑾住在一起的那个星期，是这样的。
顾芙也没去在意，只是关门的时候，听到封寒瑾声音不高，喊了一声：“初蔓？”
顾芙很想听听他会和江初蔓说什么，但封寒瑾大概是怕影响到她休息，站起身去阳台了。
顾芙有点可惜，她就不明白，封寒瑾和江初蔓在一起，工作又忙，怎么还有时间回海城。
而且，她实在没想到，封寒瑾会管她这个私生女的死活。
顾芙脑袋里有点昏昏沉沉的，但也没怎么睡着。
而客厅里。
顾芙走后，封寒瑾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江初蔓，也没犹豫接了起来。
“初蔓？”
江初蔓在电话里问：“我刚刚听领导说你请了年假？”
封寒瑾“嗯”了一声，站起身往阳台那边走过去了，问：“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怎么突然请假回去了？”江初蔓有点不安，道：“你那边的事情不是办完了吗？”
封寒瑾道：“有点私事处理。”
封寒瑾的性格江初蔓很了解，他如果想说，不会说有私事要处理，而这么说，意思就是不会说了。
但她还是没忍住问：“什么私事啊？”
封寒瑾没说话。
其实不止顾芙怕封寒瑾，江初蔓也最怕封寒瑾这样，因为你完全无法揣摩他的想法。
好像隔着厚厚的一堵墙，你根本触及不到他的内心去。
她也怕问多了显得过界，惹封寒瑾不耐烦，顿了顿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封寒瑾说：“大概三四天的样子。”
江初蔓顿了顿，问：“你心里测试显示过了没有？”
他们做这一行的，心里状态都很重要。
测试标准，也和外面不是一个层面。
而且他这个测试，其实已经测了几轮了。
所有数据如果换个人都显示没问题，但换成了封寒瑾，心里医生就是不给他过。
封寒瑾沉默了很久，声音沉了沉，说：“还在等结果。”
江初蔓问：“如果不过，你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你快点回来，阿赞他们也回来了，说想和你吃饭。”
封寒瑾“嗯”了一声。
江初蔓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和封寒瑾又很难聊下去，封寒瑾太沉默了。
“阿庭，那我等你消息，回来以后打电话给我。”
封寒瑾“嗯”了一声。
江初蔓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只好挂了电话。
封寒瑾挂了电话，回了客厅，才发现电视还开着，他怕打扰到顾芙休息，拿着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
然后把刚刚搭在沙发上的衣服拿起来，去了浴室去洗澡。
而他去浴室的时候，顾芙还没睡，她其实也有点着急，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封寒瑾的关系，还是因为要考试了，或者是因为傅敬业的关系，总是睡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