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一定要处置这个贱人!”
丽妃又在聒噪。
原越目光又落在姜木身上。
她一言不发,让他有些怪异,想要赶紧说些什么引她开口。
原越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但是原越不想看到这样沉默的姜木。
于是他还是遵从心意。
原越开口了,“榕妃,你可知错?”
姜木满身狼藉,五彩斑斓的脸上被烂泥沾染,头发散开,就像疯子一样。
她在烂泥中跪下。
她该道歉的!
父皇说过,两个人地位相差太大的时候最好不要解释,哪怕要解释也一定要先道歉,这样才能让结果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她该先道歉的!
可是姜木牙都要咬碎了,百般催眠自己,好不容易认为自己能够做到。
于是她开口了,“我没错!”
原越一愣。
姜木惊住。
可是姜木不想管了!
让一切委曲求全都见鬼去吧!
原越惊奇,“怎么一开口就这个语气?”
姜木倔强的挺直腰,“我没错!是谢华依先闯入常青宫!是谢华依命人掌掴我的镜水!是谢华依抱着辱我的心思来到常青宫!更是谢华依导致此地满是狼藉!是谢华依无理在先!”
丽妃跳脚,“放肆!你身份如此卑贱!本宫就是闯入你的宫殿又怎么样!真当常青宫是你的地盘不成!至于掌掴一个小小婢女又算得了什么!就是本宫将她千刀万剐了,她都要担忧自己的血溅到本宫!死样惊扰本宫!要不是你故意曲解本宫的封号,本宫能生气吗!毁这些花又算什么!不过一堆破烂,你还真当宝!哪怕侥幸发芽了,也种不出来花!”
姜木抬头,死死盯住丽妃,让丽妃吓得往后一步。
她没忘记姜木刚刚的可怕之处。
直到如今在姜木的目光逼视之下,丽妃才惶然发现这个感觉并不陌生。
早在她得知小才子被姜木借刀杀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深知姜木狠毒!
不!甚至更早之前!
早到丽妃刚刚让管事去蓄意接近姜木,管事立刻就被她捅了一刀,不得不搬出小才子才能救命的时候!
这样的榕妃……这样的榕妃……
如此狠毒的女人,偏偏又是她的克星!
甚至是要打倒的对象!
丽妃发抖了一下。
接下来姜木的步步紧逼几乎要让她吓破胆子。
“我是榕妃,呆在常青宫闭门不出没有错!镜水拦你没有错!十倍八倍回敬青杏没有错!甚至护住我的花更没有错!”
“错的是你!谢华依!你自私又狠毒,成日上蹿下跳,为了维护自己的骄傲百般打压别人,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一边认为自己尊贵,一边做下作的事情!”
“你不是自诩高贵如尘吗!骄傲的你也会半夜筹谋让三个宫女爬上龙床,尊贵的你也会因为贪心不足蛇吞象,再多宠爱都不够,甚至还要在属于自己的地方燃起迷情香!让自己日日忍受迷情香的煎熬,只为了方便陛下随时到来吗!”
“闭嘴!”
丽妃吓破胆子的尖叫。
“闭嘴闭嘴闭嘴!你这个贱人!我要撕烂你的嘴!”
高贵的丽妃又张牙舞爪起来,想要扑向姜木。
忽然,她被一只手按住肩膀。
不过是轻轻一按,丽妃就半点都动弹不得。
“陛下!你不要听这个贱人胡说八道!臣妾根本没有用什么迷情香!你快杀了她啊!你快把她杀了!”
姜木的目光落在原越身上。
丽妃只到原越的胸前,他高大的身影气势逼人,姿态闲适,最让姜木厌恶。
原越垂眸,深邃的眉眼便显出一抹漫不经心。
“爱妃别生气。追根究底,不就是因为称号起的争执吗。”他就这样轻飘飘的下了定义,轻描淡写的粉饰太平。
“榕妃啊,大概是觉得她很像朕从前养的一只小猫吧,所以随便给了个字……噢,榕嘛,榕妃的榕。”
原越的文字游戏只有他自己知道,偏偏他还以为姜木明白他。
丽妃惊喜,“听到没有!你的榕是容妃的容!我说得没有错!你在陛下这里连一个玩意都不算!”
可惜姜木还是毫不在意,这让丽妃气个半死。
唯一能说赢她的痛点,人家却一点都不在意!
就像是一拳揍在棉花上,既无力又没用,姿势还格外可笑!
姜木当然不在意。
她只恨丽妃欺她辱她,却不能有丝毫回敬。
她只恨原越轻她蔑她,却不能有一丝不甘!
她只恨自己不能出宫去,只望自己从来没有下山过,和神医继续过那平淡却极为温馨的幸福日子!
那边原越又在补偿丽妃,好像丽妃受了天大委屈。
“这样吧,朕封你为贵妃好了。”
丽妃大喜,“那这封号……”
“多好的封号啊,加上贵字就是又高贵又美丽,这样美好的封号为何要换呢?”
又高贵又美丽……
高贵两字让方才姜木的断言犹在耳中。
丽妃的笑容凝固。
可是陛下绝对不是借机骂她!
陛下最爱她了!
所以丽妃还是喜滋滋的,甚至都不屑当面回敬姜木。
……主要是不敢。
于是高贵的丽贵妃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撇下高贵,做一个背地里算计姜木的小人。
镜水急匆匆赶来,急得要哭了,“娘娘!今日早朝的时候御史大人上奏,参了您一笔!”
姜木浑身僵硬。
参她什么?
她的身份吗?
她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急切问道,“他参了我什么!”
镜水绝望,“他参您让国之花园一片空空,说御花园关系到天下运势,甚至跟龙脉紧密相连!”
又是天下运势,又是跟龙脉紧密相连。
一顶又一顶姜木承受不起的高帽接连朝她砸下来。
哪一顶都是足以置她于死地。
姜木坐回去,“那没事。”
高帽是吓人不错。
御史台专门负责抓前朝后宫把柄,说话tຊ的人更是御史大夫也很吓人不错。
但是只要不是姜木的身份暴露,姜木就能冷静下来。
父皇说过,参归参,最后怎么判还不是帝王一句话。
而以姜木对原越的了解,他对这种说法绝对嗤之以鼻。
不过一座御花园,就和天下运势,国家龙脉挂钩。这种文人儒臣在意的东西,原越可不会在意。
事实也的确如此。
时春惊艳。
她不由松口气,“镜水,不要大惊小怪的,当心惊扰到娘娘。”
镜水快哭了,“可是……可是……”
“兵部尚书提议元旦夜在御花园举办!百官尽皆呼应,届时御花园若还是一片空空,娘娘是要吃挂落的啊!”
“而现在距离元旦夜……”
镜水大哭,“不到两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