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湘念脸色一瞬惨白。
她抬头，主位上的皇后声音格外缥缈。
“这酒里下了十足十的鹤顶红，你和奶奶屡次欺负本宫的女儿，本宫忍无可忍，只能留你们一个。”
“本宫倒是想知道，你这次要选什么。”
望着那杯毒酒，姜湘念耳边的声音仿佛都消散了。
她从来都不怕死，只是没想到会死在自己的亲生母亲手里。
姜湘念颤抖着手端起毒酒：“臣妇还有最后一个不情之请，还愿皇后娘娘成全。”
皇后眸光一沉：“你说。”
姜湘念笑容凄婉：“臣妇……可否唤您一声娘亲？”
“大胆！”话音刚落，皇后就怒喝道。
看着姜湘念骤然失落的面容，她心底忽的漏了一拍。
而听到这意料之中的答案，姜湘念苦笑一声。
她抬眸看向皇后，眼底是化不开的留恋：“龙凤玉佩里有暗扣，在暗扣侧面，有臣妇幼时刻下的一个‘沈’字，只因臣妇依稀记得自己的娘亲，就是姓沈。”
皇后脸色瞬时一白，她的母姓就是姓沈！
她猛地起身：“你——”
下一秒，就听姜湘念道：“娘娘，臣妇祝您永享安康，一生圆满。”
话落，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湘念！”
殿内回响着皇后的惊呼。
姜湘念跪坐在地上，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顿时明白了一切。
坐在主位上的皇后闭了闭眼，吩咐宫女：“你的孝心本宫看到了，带本宫的令牌去大牢救你奶奶吧。”
姜湘念一时惊喜，竟忘了谢礼。
她忙声道了两句“娘娘万福”，便拿过令牌，急匆匆往外赶去！
凤仪宫内，就只剩下皇后一个人。
她看着姜湘念单薄踉跄的背影，不由攥紧了手。
“公主在何处？让她立即进宫来见本宫。”
……
大牢外。
姜湘念急急下了马车，直直往地牢里走去。
甬道里阴暗潮湿。
姜湘念扶着冰冷的石壁往下走，心脏剧烈的绞痛也无暇去顾。
走完最后一个台阶，小脸已经惨败。
姜湘念强扯起笑，抬头：“奶奶……”
下一瞬，她的话就都哽在了喉中。
一日不见的陆止麟竟搂着苏槿柔站在昏暗的牢房口，而奶奶衣衫褴褛，浑身是血倒在草席上。
衙役上前道：“禀陆小侯爷，这老太年迈，才打下去两棍就死了！”
‘嗡’地一声，姜湘念脑中一瞬空白。
她定定看着那两个锦衣华服的背影，心像是被活生生撕裂。
陆止麟冰冷嫌恶的声音传进耳中：“公主念及过去的恩情来放她出狱，她却屡次动手伤害公主，这样蛮横的人，死了也是活该。”
话落，姜湘念喉间骤然涌上一抹腥味。
她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鲜血猛地喷出，落在漆黑的地面上。
听见响动，陆止麟转头。
看见姜湘念的那一瞬，陆止麟眼底的不耐竟然一瞬间转化成惊慌。
“念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