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说的难听,许总脊梁骨压得更低了,连连赔礼道歉,“年小姐误会,这不是我们公司的人,您里面请……”
眼前的可是年家的千金小姐!
顶级财团,有权有势!
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得罪年家人的!
徐总视年奕欢为财神爷,更是王母娘娘,一不留神惹恼了,这位姑奶奶背后几尊大佛,能把他从蓝星上抹杀咯!
年奕欢礼貌的笑着,在许总邀请下,年奕欢不动声色的挺直了腰杆,宛若公主般走在前,许总都只能陪衬在侧。
如果说助理于墨大为震惊,那他的老板宴之安,脸色变了又变,从烦躁到震惊,从震惊到不理解。
心情起伏如过山车般,最终,他还是向年奕欢走过去。
两年的婚姻,妻子是与往日大不相同。
但宴之安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停留半秒,转而看着圆头圆肚的许总,怒意难捱却还得语气松快,“许总,之前谈好的签订合同,您看有没有空。”
说起租赁大楼,许总虎躯一震,原先和宴之安谈妥的是没问题。
但今时不同往日,年家看上了这栋楼,先不说买与租的差别,就是同等价位,他也肯定优先考虑年家!
“这个……”许总赧颜笑道,“晏总请回吧,实不相瞒,这栋楼已经卖给年小姐了。”
什么?
宴之安琥珀色的眸子动荡着,盯着年奕欢,难以消化这个晴天霹雳。
“你怎么会……”宴之安惊诧中脱口而出。
年奕欢居然不是来纠缠他,而是来撬墙角?
所有人都说年奕欢是贪图宴家的财产,才会想尽法子嫁给他。
他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
两人的婚姻由宴家全权包办,年奕欢住进宴家时,随身物品就只有一个行李箱。
摇身一变,她是变出金山还是银山?
年奕欢很满意宴之安这副始料不及的表情,莞尔一笑,临水照花,“楼盘合同您就放一边吧,离婚协议签好了吗?我等着改嫁呢!”
楼盘易主,已经够宴之安怒火燎原的了,年奕欢这一句,这一笑,堪比软刀子割肉,置他于当众凌迟的境地。
他呆站在原地,年奕欢拨了拨幽香的长发,扭着纤软腰肢,如高傲的孔雀般离场。
不好受吧,宴之安?
她又何尝好过?
小腹总隐隐作痛,无时无刻不在警醒她,宴家赋予她的劫难,她将一笔一笔讨回来,这,不过是个开端!
中环地产楼下。
于墨做了长时间的思想工作,还是决定宽慰两句,“晏总,楼盘多的是,我们再找就是了,回吧?”
宴之安依旧是尊贵体面,只不过拳头攥得邦邦紧,呼吸局促,眼里闪烁着凛冬霜雪。
才几天不见,年奕欢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连中环集团的许总,在她面前也低声下气!
“查到了吗?她的身份,或者她背后的人?”宴之安目光如针刺向于墨,顺理成章的理解为年奕欢有别的男人撑腰。
她很漂亮,是那种清冷似皎月的漂亮,有男人接盘也很正常。
只是这女人,让他折尽颜面,简直不可饶恕!
于墨捧着手机,愣头愣脑,“一,一片空白。”
还是这样!
两年前他就查过年奕欢的身世背景,却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许总,辛苦了,到这里吧,别送了。”
签订好合约的年奕欢正好出来,得体淡然,哪还有当初围着灶台转的影子。
宴之安眼底渗出了毒液,在大楼的角落,虎视眈眈的盯着年奕欢步至广场,他突然动了……
“你干什么?”年奕欢眼见着宴之安气势汹汹袭来,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宴之安铁着脸,牙缝中挤出滔天怒焰,“你说干什么?我的好老婆,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老婆?
这么真挚的称呼,婚姻存续期间她一次也没听过,反倒是从宴家卷铺盖滚蛋后,才有幸耳闻。
年奕欢从上到下审视着这个男人,冷笑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没本事,怪我咯?”
没本事?
这还是那个对自己全心全意的年奕欢能说出口的?
跟宴娇娇不同,宴之安眉宇之间虽然没有明显的死气,但是他明显太阳穴塌陷,面色灰败,是有厄运缠身之相。
年奕欢早已心灰意冷,不愿多言,错开步子道,“有时间浪费在这里,不如回家烧三支高香,求祖宗保佑!”
“你站住!”
宴之安快了两步意图拦截年奕欢的去路,年奕欢却先一步顿住了脚。
她直勾勾盯着停车场升降杆旁,一个清瘦高挑的保安。
他穿的是蓝灰色制服,但在完美比例下,长腿搭着马丁靴,竟有种说不出的高贵感。
因为戴着帽子,看不清面部。
但年奕欢眼里,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没错,是发光!
好似佛祖在世,浸淫在金芒之中,那是生的气息,福禄双至!
宴之安循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过就是个不起眼的保安而已,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我跟你说话,你打什么马虎眼,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年奕欢无情推开,目光至始至终没离开过保安的身影,甚至为了靠近他,不自觉的迈开脚,“别碍眼,挡着我的贵客!”
“贵客?”宴之安眼珠子几近从眼眶里掉出来,瞬间啼笑皆非,“就他?一个保安?”
他懂什么?
这是福禄双至命,福禄双至!
听师父说过,这种人,天生好运爆棚,吃饭能吃出金叶子,买彩票能中头奖。
就算是一件龙袍披在他身上,也不及他本身的命格耀眼!
有救了!
她有救了!
年奕欢禁不住红了眼眶,分明自己也是绝佳根骨,可偏偏猪油蒙了心。
师父没有骗自己,真的有这么个人,在等着她,可以借气运,让她康复如初。
不知不觉,年奕欢脑子里百感交集,已经到了男人跟前。
近距离下,他有着一张瓷白的面容,剑眉似刀裁,薄唇如刀锋。
注意到年奕欢,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斜了斜,眼中波澜未起,“有事?”
“有。”年奕欢严谨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结婚了吗?有没有女朋友?家住哪里?为什么在这工作?”
一连串的问题,人口普查也不过如此。
江硕不是没被追过,搭讪次数也不少,但像年奕欢这样,跟警察局做笔录似的,还是头一个。
这个先例,让他心声警惕。
“无可奉告。”他压了压帽檐,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