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奕欢能从口吻中分辨年华的喜悦,不同于大哥劈头盖脸的怒骂,二哥自动请缨,“我都听大哥说了,我们欢欢想要的男人,二哥就是绑也绑到你面前!”
“那倒不必。”年奕欢挠了挠鬓角,“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找他有点私事。”
“好说,半个小时查到定位!”
年华在娱乐圈的人脉关系网,说半个小时,只会少不会多。
丽华大酒店顶层,繁花筑。
“谢谢二哥!”拿到地址,年奕欢神清气爽,熬夜的疲惫烟消云散。
“二哥在片场,欢欢要不过来探个班?”
对于年华的邀请,年奕欢暂且顾不上,只能应付改天,至于是改哪天,大概是明日复明日吧!
她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准是因为她上次太过高调,吓着了神药……哦,不是,吓着了江硕。
这次她穿着朴素一点,平易近人一些,便于拉近关系。
照夕市华灯初上,年奕欢穿上以前在山上的衣服,克莱因蓝的衬衣,搭配阔脱裤,再搭一双凉鞋。
为了更显得清汤寡水,她还特意剪了齐肩的发,淡妆示人。
华灯初上的丽华大酒店,繁花筑。
透明的玻璃墙,可观照夕市绚烂夜景,这餐厅,藤编的座位,嵌在葱翠的绿植之间,颇显格调。
年奕欢找了个位置落座,目光迫不及待的四处搜寻江硕的身影。
“你是……年什么?”
一个女人的身影挡住了她视线,年奕欢从女人挂脖的丝质长裙往上看,看到一张妆容细致的脸。
这张脸年奕欢在哪里见过,一时没想起来。
直到女人捋着裙摆坐在了她对面,自我介绍道,“我叫沈鹿,你应该知道。”
沈鹿,宴之安的前女友,也是促成她和宴之安离婚的导火索,并且,她肚子里怀着宴之安的骨肉。
年奕欢心里一沉,看沈鹿笑盈盈的神色,故作轻松的道,“真巧。”
沈鹿温温柔柔,仿佛她才是正宫娘娘,有着俯视年奕欢的资格。
她确实在打量年奕欢,瞧着她简洁到普通到极致的装束,眼角添上一分讥诮,“高档餐厅你就穿这个来?我怎么听娇娇说,你傍上了个老头子,怎么,有儿有女舍不得给你花钱?”
哈?
傍上了老头子?
年奕欢真是佩服宴娇娇的脑洞大开,讨不着便宜,开始泼脏水了是吧?
她哭笑不得,搅拌着雪顶咖啡,“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吧,哪凉快哪去,我有点忙。”
年奕欢很清楚,负她的是宴之安,她倒不会人不行怪路不平,要是宴之安对待婚姻忠诚,又怎么会有沈鹿这只叮缝的苍蝇。
对于一个孕妇,她选择无视。
可惜,她的劝退在沈鹿看来,反而是底气不足。
沈鹿往后倚,挺起了肚子,悠哉悠哉的抚过,得意之色达到了顶峰,“其实我也不想破坏你和宴哥的婚姻,你也知道我有孩子,想给孩子一个安稳的家,宴哥也这么想。”
她是怎么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当小三还站上了道德至高点吗?
年奕欢捏着勺子动作一僵,掀起眼皮再看沈鹿。
她的脸是而今流行的模样,但美人在骨不在皮,缺陷还是有的,让年奕欢着重在意的则是沈鹿的耳垂。
薄而小,家无宁日,从中有一道折痕,应是两段情愿。
年奕欢不去接沈鹿的话,反而tຊ问道,“你之前有结过婚吗?”
沈鹿高高在上的脸孔猝然凝滞,“你怎么说话的?”
火气喷涌而出,她甚至不自觉的正襟危坐。
“急什么?我就随口一问。”年奕欢分不清她是恼羞成怒,还是心虚,目光飘忽到远处,男人清瘦的身影闯入眼帘。
他穿着马甲,打着黑色的领结,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应待生的制服,衬得他更加笔挺清爽!
江硕!
年奕欢俨然化身成瞄准糖果的孩子,移不开视线。
沈鹿自觉失态,缓缓松下神经,笑意拂开了将才的一抹惊慌,冷讽道,“娇娇说你神神叨叨的,以前在宴家就每天打坐,我还以为是夸大其词,没想到你还真是独特!”
烦人!
年奕欢只想用一只臭袜子堵住这张喋喋不休的嘴,干脆从餐盘里捡起一颗小番茄,夹在指尖弹射起步,不偏不倚落在了沈鹿脑门。
“你做什么!”沈鹿怒然而起,“信不信我让保安把你赶出去!穷酸鬼,说了两句还不乐意了?”
年奕欢的耐心成功被她消磨干净,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要被赶出去的是你哦,沈小姐。”
“谁敢赶我走?我是这里的VIP!”沈鹿抓起了桌上的玻璃凉水壶,就想泼年奕欢一身水,让她出尽洋相!
年奕欢慈眉善目,没有任何戾气,“友情提示,逃跑的时候慢点,别伤到孩子。”
她到底在说什么!
沈鹿一头雾水,一只苍蝇嗡嗡嗡的飞来,在沈鹿身边围绕。
她抬手扇了扇,并未成功驱赶,随后招来了第二只,第三只……
不多时“嗡嗡嗡”的振翅声此起彼伏,不知道哪来的绿头苍蝇全集中在沈鹿的周遭。
“滚开,滚,滚啊!”沈鹿手忙脚乱,苍蝇往她额头碰,往她头发丝上停,怎么都撵不走!
她的尖叫声引来了无数侧目,年奕欢啧了一声,“你是苍蝇公主吗,它们这么喜欢你?”
鄙夷的视线,苍蝇的围殴,沈鹿还记得年奕欢刚才的话,顿时冷汗淋漓。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啊!!”沈鹿失控的扑向年奕欢。
年奕欢巍峨不动,当她尖锐的指甲向自己抓下来时,一只漂亮如玉的手,适时扣住了沈鹿手腕。
男人白皙如凝脂的脸不带任何情绪,声色磁性悦儿,“不好意思,这里不容许发生斗殴,请你出去。”
沈鹿对上男人冷如冰晶的眼,环视过四周,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她才不是苍蝇公主!
“姓年的,你给我等着!”
她抓狂,嚎叫,威胁,过街老鼠般仓忙离场。
说来也神奇,随着她的离开,如潮的苍蝇竟尾随不散。
年奕欢努了努嘴,她给过机会了,是沈鹿不珍惜,好人难做啊!
目送着沈鹿没了影,年奕欢露齿一笑,贝齿昭然,“江硕先生,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