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单公布的速度与前两次考试不相上下。
班会课上,徐利华按照惯例发言:“今天宣布两件事,首先是换座,我已经综合前三次成绩为大家排出了新座位。”
底下私语声乍起。
“这次换了个新模式,同桌两人优势科目互补,比如A同学物理好化学差,那B同学就是物理差化学好,希望你们能在磨合中共同进步。”
“其次是想表扬下我们班的尚静同学,她这次进步非常大,年级排名相比上一次前进了三十五名,希望你们能以尚静同学为榜样,戒骄戒躁,勤奋踏实。”
姜喜澄多看了眼远处开心接受旁人称赞的女生。
“当然,有退步的同学不必灰心,胜败乃兵家常事。退步的原因有很多种,可能是粗心大意,可能是心态失衡……大家要及时找出自己的问题,对症下药。”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下面我把新的座位名单投放在多媒体上,大家尽快换座。”
杨许然依依不舍,叹息一声:“我们离得好远,以后再也不能随时和你分享小零食,再也不能随时问你题了。”
姜喜澄拉着杨许然的手:“没关系,换座而已,还是可以天天见面的。这次你的同桌是魏清源,他化学特别好,一定能帮助你进步很多,不过你应该也要费点心辅导他语文了。”
杨许然又抬头望向名单,忍不住夸叹道:“尚静好厉害,不声不响进步这么多,她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黑马吧。”
名单上姜喜澄的前桌刚好是尚静,同桌是班长黎兆。
姜喜澄这回只是笑了下,不置一词。
搬桌子时,黎兆特意来帮她一起搬。
桌子重量不轻,姜喜澄没作推辞。
黎兆长相俊朗,性格阳光随和,领导能力和管理能力一流。
这种类型的男生,异性缘可谓是一顶一的好。
黎兆笑得真诚,嘴角的弧度像刻意练习过般完美:“没想到新同桌是你。”
姜喜澄给出了一个官方回答:“多多关照。”
黎兆:“一定。”
晚自习结束铃打响时,姜喜澄正在给黎兆做一道生物题的收尾工作。
姜喜澄笔尖停顿:“我这样讲,你可以明白吗?”
黎兆略带迷糊地点头。
姜喜澄提起书包要走时,书包带被轻轻的力道拉住,她回过头。
黎兆眼神坦荡:“你是和岑望一起回家吗?”
姜喜澄皱眉。
这个问题太敏感,她不止被黎兆一个人问过,大家都带着窥探欲来探听她的私事,她很不适。
但黎兆看起来并不像爱八卦的人,果然下一秒,他说:“你别误会,我就是想请你帮我问一下岑望,可以借一下他的物理笔记吗?”
姜喜澄放下心来。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合理,因为黎兆物理经常是年级第二,和年级第一的岑望取取经也很正常。
毕竟强者总是惺惺相惜的嘛。
姜喜澄弯出礼貌的笑:“我帮你问问,但是我不确定一定可以。”决定权还是在岑望手中。
黎兆表示理解:“多谢,成功了请你吃饭。”
姜喜澄没正面回复,模棱两可的:“等成功了再说吧。”
女生的背脊很直,马尾晃动起微小的幅度,在男生面前停下。
男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女生侧脸的笑容甜甜的,与刚才对他那种疏离的笑全然不同。
然后,极其相配的两道身影在黎兆眼前消失。
姜喜澄牢记黎兆的请求:“我们今天换座位了,我的新同桌叫黎兆,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岑望朝她方才在班里站立的位置瞥了眼:“没印象。”
“可他的排名离你不远,你没见过他的名字?话说——”姜喜澄笑得有些坏,“你不会连自己班同学的名字都没记全吧。”
岑望眯了下眼:“我是什么很蠢的人吗?”
姜喜澄给台阶也不下,偏要顺着杆子往上爬:“哎哟,那谁能知道呢。”
岑望拎起姜喜澄的帽子扣在她脑袋上,大掌覆上去。
姜喜澄重重拍了下他的手背:“我头发!”
岑望浑不在意:“没关系,反正要睡了。”
姜喜澄放弃挣扎,转而攻击其它方面:“喂,能不能少说这种很容易产生歧义的话,我的清白都要不保了。”
岑望笑意像是从胸腔深处震出来的,敲打着姜喜澄的耳膜:“某人思想这么不端正,我就不说了,自己反思一下吧。”
姜喜澄:“反思你大爷。”
岑望:“我没大爷。”
……
自从换座后,一切风平浪静。
和往常一样的课程,和往常一样的一日三餐,和往常一样的放学搭子,没有丝毫不同。
姜喜澄从不给自己找麻烦,可麻烦却自己找上了门。
尚静转过头:“姜喜澄,这张卷子是你给我判的吗?”
昨天物理老师做了次随堂测验,但他下午要去开会,于是便找了几个排名靠前的学生替他判卷,姜喜澄就是其中之一。
姜喜澄看了下上面的笔迹:“是我。”
尚静指了指某处的给分,语气有点焦急:“这道我答案是对的,为什么没给我满分呢?”
姜喜澄回想了下,耐心解释:“因为你的关键步骤有缺的,给分点是按步骤来的。”
尚静不服气:“可是有人没写全,别的同学也给满分了呀,怎么轮到我就这么严苛。”
姜喜澄铿锵有力:“别的同学怎么给分的我管不着,我只是按照基本规则判的。你也清楚,理科大题一直都是这样的给分法,如果你有异议,可以去找物理老师。”
黎兆跳出来当和事佬:“姜喜澄是按老师的要求办事,你跟她讲也没什么用,而且一次小考试,不会多影响你的。”
班长都发话了,尚tຊ静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便背过身去。
姜喜澄听到尚静和她同桌阴阳怪气:“一次小考,有些人至于么,就爱给老师邀功,当什么大公无私的好人。”
黎兆及时呵斥:“尚静,适可而止。”
姜喜澄张张嘴,想说些什么。
算了,就尚静这种阴阳怪气的程度对身经百战的她根本不算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她又没做错什么。
她扭头向黎兆道谢:“谢谢你。”
黎兆笑笑:“我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