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16号去沙漠拍摄，秦欢赶在出发前买了一对30g的纯金手镯，寄了快递给莎莎。
脚还是有些痛，但也能够自由活动了。
去敦煌的飞机上，秦欢又仔细算了一遍接下来每天的开支预算，微信上和方文简单聊了两句。
最后问他：
「方总您要过来这边跟组几天吗？」
方文过了几分钟才回：
「谭总要去那边出差，顺便看看。我就不去了。」
秦欢盯着屏幕上的字，半天后发出一个「好」。
11月中旬的敦煌游客不算多，剧组的车一路开去拍摄基地，女主角王越川和罗昱成的房车隔的很远，双方都是不太想理对方的样子。
她瞄了几眼，找到王文光：“这两天我没怎么来剧组，他们俩的戏拍的怎么样？”
王文光正和摄影讨论拍摄场景的选取，这是男女主在沙漠里相遇的戏，恶劣的天气下男主为保护女主险些遇险，正是这件事打动了女主。
王文光说：“挺好的，还算有点职业道德，没耽误咱们的进度。cp感也有，待会儿你到旁边观摩观摩？”
“行，我也好久没盯了。”
秦欢瘸着腿在旁边转了转，这处沙漠人烟稀少，除了几个导游带过来的游客围观，剩下的就是一些跟过来的粉丝。
仔细点还能看到远处藏着几个站姐和狗仔，举着设备偷拍。
“王昱。”她朝王昱招了招手。
“哎欢姐。”
“待会儿你记得把这片清场，特别那些粉丝，态度好点，别引起冲突。”
“我知道的欢姐。”王昱一副我当然明白的表情。
“发电机和移动化妆车我也早都租好了，您放心，各个环节我保证顺顺利利进行，绝对不出差错！”王昱拍着胸脯保证。
风卷着沙子吹过来，秦欢抓住乱舞的丝巾，戴上了墨镜，提醒他：“记得吃完饭叫他们把那些垃圾收拾了带走，别污染环境。”
“你就放心吧欢姐，”王昱笑的有些无奈，“跟你干了那么久这点我还不知道。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嘛，再说万一叫人拍到影响咱们剧组的名声，那也不好。我怎么可能这方面拖后腿呢。”
他见秦欢一瘸一拐，忙上前扶住她。
“欢姐啊，您说我干了那么久，什么时候能跟您一样单独带起一个项目啊。”
秦欢踩着松软的沙子，一步步往前挪，拍了拍王昱的肩：“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熬呗。”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秦欢笑着睨了他一眼，“你可别想那么远的了，咱们这个项目能顺利完成，再顺利上映，那比什么都强。你是不知道我以前跟了大半年，结果最后因为主演出了事儿，整个项目都完了。”
“这我知道，投资有风险，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干吧。”
场景已经选好，摄像机准备好，王文光坐在监视器前，抿着唇一脸严肃。
秦欢坐在一旁，看着男女主演戏。
演员很快进入状态，拉扯感十足，王文光的眉头仍然紧皱。
这场戏拍完后，他叫来男女主演，聊了很久。
秦欢坐在一旁听着，眼前忽然伸过来一个杯子。
女四号胡雪澜笑眯眯的递给她一杯姜茶，清澈的眼睛里有着丝丝讨好。
“欢姐，我助理亲手做的姜茶，您暖暖身子。”
“谢谢啊，”秦欢笑着喝了一口：“刚好温度有点降了，来的真及时。”
旁边还有一张凳子，秦欢指了指：“坐吧，站着也累。”
胡雪澜摆摆手：“不用了欢姐，待会儿就有我的戏，我还想熟悉一下台词。”
“台词还没背好吗？”秦欢淡淡问。
胡雪澜面色一变：“已经背好了，就是多看看，心里更有把握。”
“没事你坐吧。”秦欢语气温和：“我就随口一问，别紧张。”
胡雪澜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问：“欢姐你脚好点了吗？”
“好多了，可以走了。”
“那就好，那天看着真是好严重。您注意休息。”
“嗯，谢谢你的姜茶。”
秦欢把杯子丢进垃圾袋，出去外面接了个电话。
以前合作过的一个演员，叫贺连安。那会儿他还不出名，秦欢也是个没什么话语权的制片助理，两个人是剧组的小透明，倒是经常聊天。
如今贺连安已是有着双杯在手的影帝了。
二人偶有联络，也算是朋友。
电话接通，秦欢平静的脸上扬起笑容。
“喂，连安。”
“秦欢。”电话那头轻轻地笑了。
“我听说你跟组在敦煌拍戏。”
“是啊，要在沙漠拍几天，我就过来了，你最近怎么样？”
“我休息一段时间，”贺连安说：“在西安这边旅游。我想着一路玩过去，怕你不方便。”
“那可太好了，咱们多久没见了？”秦欢笑的很爽朗：“你别跟我客气，你忘了以前盒饭吃不饱，你买了份面，咱们两个人分着一起吃。”
贺连安有些感慨：“难为你还记得。”
“你哪天过来，我安排一下，咱们一起吃个饭。”
俩人定了个时间，秦欢转过身，发现胡雪澜站在不远处，直直地看着这边。
俩人对视，她尴尬地笑了笑。
秦欢挂断电话，微信里收到谭其远的信息。
她看了以后，客客气气地回复。
不生疏也不热情。
这些天谭其远连着给她发信息，问她一天的行程，自顾自分享自己一天干了什么。或者给她发一些奢侈品照片，问她喜欢哪个。
花是没断过的。
即便她身在剧组也每天收到玫瑰，她收下了，转头一支支地分给剧组里的女士。
秦欢不太想与他有男女之间的牵绊，也不想与他闹僵。
在她看来，谭其远不过是脑子一抽，对她有一时的兴趣罢了。
宋扬没来，沙漠的戏份没有他。
这些天他不怎么主动找自己，秦欢和他说话，他也是一本正经的。
没意思。
这几天连着有夜戏，剧组的人白天搭好了帐篷，等着夜晚的戏份拍完了，直接在里头睡觉。
秦欢叫小鱼雇了个向导，以免有意外没人及时发现。
向导说，现在沙漠比较安全，很小概率会发生沙尘暴。但也总有意外。
因此整个剧组呈现一种紧绷的状态，就怕碰上沙尘暴，耽搁拍摄进度。
夜晚沙漠的星空分外明亮，秦欢站在后头看着导演监视器，裹着一件长风衣，她长的高挑，身姿修长，一往那儿站就很有气场。
后来胡雪澜给了她一张洗出来的拍立得照片。
那张照片里，秦欢站在人群之间，双手抱胸，嘴唇紧抿，没有表情的脸透着一股严肃。晚风吹起她的卷发，丝巾缓缓飘扬，她认真看着监视器，四周是无尽的黑暗连绵的沙漠，她融入其中，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气质。
胡雪澜笑的腼腆：“欢姐，其实你长的很好看。”
秦欢看了很久的照片。
童年以及年少时她从未被人夸过好看，她总是留着短短的学生头，沉闷的tຊ刘海，双眼是被生活重压的无神。
长大了，出来了，才渐渐有人夸她：“秦欢，你长的还不错嘛。”
她接受了那张照片，对胡雪澜说：“谢谢，今天没你的戏，你怎么不去敦煌玩一玩？”
“什么时候都能玩，我想着王导有空的话还能让他给我讲讲戏。”
秦欢微笑：“你倒是很上进。”
她看了眼时间，说：“今天天气冷，回帐篷休息会儿吧。”
然后她叫了王昱开车，打算去市区的饭店。
“欢姐。”刚关车门，胡雪澜上来叫住了她。
女孩二十几岁，青春美丽，此时寒冷的温度下穿着一件短裙，露出修长白皙的腿。
脸上是精致的妆，精心烫过的卷发，分外迷人。
“您要去哪里呀？”
秦欢笑了，笑容带了些不明的意味。
“吃饭，你要去吗？”
她补充说：“和我一个朋友。”
胡雪澜试探着问：“是连安哥吗？”
秦欢挑挑眉，点头：“对，你们认识？”
胡雪澜上前，语气带了些哀求。
“欢姐，我崇拜连安哥很久了，您看方便的话，能带我一起去吗？”
王昱坐在司机的位置，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像个透明人。
秦欢问她：“你真的想去？”
“真的，我崇拜连安哥好久了。”
“想好了？”
她坚定的点点头。
“行吧。”秦欢示意王昱开锁。
胡雪澜上了车，对秦欢真诚地说了句：“谢谢你了欢姐。”
秦欢嘴角勾着，没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