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没想到他一出口便是如此伤人的话,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怒火,一言不发的推开他,解了车锁就推门下去。
薄瑾寒并没有追来。
沈泠心中思绪五味杂陈,脑子也乱的如同一团浆糊似的,飘过了诸多思绪。
没过多久,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她如同行尸走肉的拿出手机在看到电话的那一刻,眼神微微震动,心情也不安起来。
是医院打过来的,她心下一沉,立刻接通。
护士语气很焦急的通知她:“您母亲的情况刚才出现波动,您过来看一下吧。”
沈泠的心脏瞬间揪起,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匆匆说了一句后就挂了电话,立刻打车冲往医院。
直至到了顶层重症监护室,她才停下来,喘了一口气,望着刚刚出来的主治医生,上气不接下气的询问:“我母亲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知道她坚持了这么多年,现在情况时时刻刻都有可能陷入危机之中,也有些不忍心。
但他作为医生,告知病人真实的情况也是最为主要的职责,他只能沉着语气通知她。
“你母亲需要动手术,这是病危通知书和手术同意书。”
沈泠接过,抓着笔的手微微颤抖着,“动完手术之后,我母亲能醒过来吗?”
“不好说。”主治医生摇头,非常遗憾的告诉她:“而且手术的成功率很低,最好的结果可能也只是维持现状而已。”
沈泠心凉不已,望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心痛的呼吸不过来,难道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吗?
不,坚持了这么多年,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她有些无力的询问:“需要多少钱?”
“您账户上的钱不够了,得至少预交八十万,这只是保守的数字,手术后的维护费用,可能得双倍。”医生叹气道,他很想劝她放弃治疗,但是也明白这不是自己该置喙的。
八十万。
沈泠绝望闭眼,万般无奈之下厚着脸皮开口:“能不能先做手术,我很快就还上。”
主治医生摇头,语气温和:“这次手术不符合医院的补助标准,抱歉,医院规定如此,最好在三日之内凑齐!”
沈泠沉默了片刻,“我会想办法凑齐的。”
她隔着玻璃窗看了母亲一眼,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如今,只有在薄瑾寒那里才能拿到钱了。
可她刚才才放了狠话。
沈泠攥紧拳头,她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就算再不愿意也得做,她只有母亲了。
吞咽下心中的委屈和屈辱,沈泠拿出手机给薄瑾寒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一阵沉默,他似乎是在等她开口。
沈泠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已然带上了几分卑微:“我想先向你预支半年的钱。”
薄瑾寒嗤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弄,似乎在讽刺她摆不正自己的身份,“沈泠,你觉得你这半个月表现好吗?凭什么觉得我会预支给你?”
沈泠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舍弃尊严,刚刚吵完架就来找他,只是此时此刻她又能怎么办?只能默默忍受着他带给自己的屈辱。
无论如何,她必须凑钱。
薄瑾寒听到那头的沉默,声音更冷:“怎么不说话?钱不想要了?”
沈泠紧咬着嘴唇,在二者权衡之间,尊严不值一提,她软了语气,讨好着这个被她视作仇人的人。
“对不起,以后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情人,我都可以做到。”
声音逐渐卑微,唇齿间瞬间蔓延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喉头也有些腥甜,一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
她好厌恶这般的自己。
可她没有选择了。
薄瑾寒嗤笑了一声,似乎对她的行径很是轻蔑不屑,“深蓝会所,过时不候。”
挂掉电话之后,沈泠立即打车,余光瞥到前方的超市,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薄瑾寒自尊心强,这次妥协,他定会更加疯狂的羞辱她。
买了一瓶啤酒,一瓶白酒,上了车沈泠狂灌自己。
与其清醒的受屈辱,不如麻木无知。
这动作搞得司机频频侧目,生怕她出意外,询问了几句便不再开口。
深蓝会所。
沈泠强撑着赶到顶楼,推开门。
男人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墨黑色的衬衫微微敞开,胸前的肌肉结实有力,他垂着双眸,玩味的眼神打量着她。
“脱!”
语气没有丝毫的温度。
沈泠早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可听到那一个字时,还是觉得巨大的屈辱感紧紧的笼罩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走进包厢,把门关上。
沈泠用力眨了下眼,强忍下那抹被羞辱的酸涩。
垂下来的手握紧,微颤。
她转身面对薄瑾寒,面色苍白了几分,眼中浮上一层薄雾。
见她愣着不动,薄瑾寒心里升起一股烦躁,眼底冰冷,声音夹杂着讥讽:“你不是想要钱吗?一件五十万,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