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句话后,她摔上病房门,快步离开了此处。
病房里总算是安静下来了,沈泠强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突兀的电话铃声在此时响起,格外的清晰,她在床头的包里找到手机,显示是徐盛曳打来的。
接通电话,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徐盛曳小心翼翼关心她的声音传来。
“这几天你还好吗?”
沈泠心中苦涩,只能故作轻松地笑笑:“我没事。”
徐盛曳还是敏锐的从她虚弱的声音中察觉出不对,焦急起来:“你听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到底怎么了?”
沈泠不想告诉他让他担心,便扯了一个谎:“只是有点累。”
徐盛曳压根不信,难得态度强硬:“你不想告诉我,我可以查。”
听到他丝毫不退让的语气,沈泠心中无奈,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住院了而已。”
停顿片刻,她又补充了一句:“明天就能出院了。”
本以为这样会打消徐盛曳的担心,可没想到,徐盛曳却毫不犹豫的说道:“那我明天来医院接你出院。”
沈泠拒绝了几次,实在推拒不过他的盛情,只好应下。
第二天一早,徐盛曳赶到医院,看见病床上的沈泠时,脸色蓦然一变。
她哪有自己说的那样轻松?
沈泠的头上包扎着一块巨大的绷带,可以隐约看到里头渗出来的血迹,身上更是多处打着绷带,露出的肌肤还有青肿的,涂了药水,显得狰狞可怖。
徐盛曳坐到床边,焦急的眼眸中透出浓浓的关切:“伤的这么重,你怎么能出院呢?”
“我没事儿。”沈泠逞着强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勉强的笑意:“看着严重而已。”
徐盛曳说什么都不放心,眼眸中透出不常见的严肃:“问过医生再决定吧。”
两个人意见不合,你一言我一句的拉扯起来。
一帘之隔的温如沁在病床上翻了个身,撩开隔在他们之间的帘子,满脸的不悦:“吵死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徐盛曳怕打扰到别人,语气缓和了许多,但意见依然坚决。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病房的门悄无声息的推开,薄母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小沁,身体怎么样了?”
温如沁从病床上缓缓起来,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伯母,怎么好意思让您来看我这个晚辈呢?”
薄母温和一笑:“你是我薄家的儿媳,我当然应该关心你的身体了。”
寒暄了一句,她才看见靠坐在病床上的沈泠,眼神流露出诧异的神色,但念在她们在宴会上还有过点头之交,便也优雅礼貌的问候了一句。
“沈小姐这是怎么了?”
沈泠对这样的局面有些尴尬,但还是做了回应:“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都是些皮外伤,无妨。”
薄母没再深问缘由,维持着情面上的关切:“沈小姐可要保重身体啊。”
沈泠低头浅笑,礼貌的回应:“谢谢。”
被强硬拽来医院探视的的薄瑾寒,在这个时候才出现在门口,姗姗来迟。
一进病房便觉得里头好生热闹,在看到徐盛曳的那一瞬间,本就冰冷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嘲弄道:“某人真是闲不住,一得空就博同情。”
尖锐的话语,更惹得薄母频频侧目。
沈泠只觉得待在这里无比的窒息,每一句话语都让她脸热,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像是刀子一般的剜过来。
她求救般的目光对上了徐盛曳,希望他能够带自己离开这里,有薄母在,薄瑾寒一定不会太过放肆。
可没想到,温如沁却眨了眨眼睛,脸上带上了向往的笑意,无比艳羡的看着他们两人。
“我倒觉得像沈姐姐这么强势的人,能够在男朋友面前撒撒娇,是很难得的事儿,而且徐少爷也对沈姐姐很贴心,伯母,你看他们两个人是不是郎才女貌?”
此话一出,在场的薄母和薄瑾寒都变了脸色。
薄母自然认出眼前的男人不是周斌,都是一个圈子的,就算见面次数不多,但好歹也记得人长什么样。
而薄瑾寒的侧重点,则完全在沈泠对徐盛曳撒娇上,她对他就是冷心冷肺,强硬到底,却把柔软的一面展现给别的男人。
若不是薄母还在,他几乎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了。
温如沁倒很满意现在的局面,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继续添了一把柴火:“以后你和周少爷结婚的时候可不可以请我去啊?我想看看你们的婚礼,见证你们的幸福。”
周斌她未曾见过,可眼前之人她认识。
虽然徐盛曳只是在杂志上出现过几次,可英俊年轻的外形,出色的能力再加上有钱,也曾被热议过一段时间。
徐盛曳因这番话而泛起了疑惑,不过他从始至终坚定地站在沈泠的身旁,没有挑明这一切,而是想带她先离开这风暴的中心。
“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沈泠微微点头,没有解释什么,正好她也觉得这里的气氛压抑,也想早日离开。
她扶着床慢慢地站起来,因为腿部肌肉拉伤的缘故,这第一步有点难以迈出去。
徐盛曳察觉到了她此刻的窘迫,上前去,挽住了她的手,温和似水:“我来扶你吧。”
温如沁将这一切都尽收于眼底,挑着柳眉,杏眼含着不怀好意的笑:“有男朋友在旁边贴心照顾,沈小姐的伤势,一定会尽快康复。”
薄瑾寒已经在情绪管理溃败的边缘了,那目光恨不得似乎要将她生吞。
沈泠自然感受到了,一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似乎是在威胁她。
沈泠没有丝毫波澜起伏的错开目光,就算事情闹得尴尬,她还是很有礼貌的,道了声别。
“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