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将汝瓷打得头脑一片空白。
雨儿作势将她的手一甩。
汝瓷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雨儿扭腰摆胯地走了。
一阵冷风吹过,她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血染满帕子,她却不管不顾,径直就冲出了汝家。
她必须去找徐珩川问个清楚……
汝瓷一路匆忙回到了帅府。
刚到正厅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的声音。
里面七嘴八舌,正在开会。
“这汝蔺真是分不清谁是大小王,也不想想这些年汝家的产业能办起来,就是靠咋们帅府帮衬,竟然敢和少帅您提撤资!”
另一个人附和到:“本来这次炸了他的厂子,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没想到他本人那么晚还在里头。虽然可惜,但他也撤不了资了,汝家的所有钱财全都归了军队,目的也算达成了。”
汝瓷立在门口,完全僵住,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一般。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的耳朵出了错!
那人却还在继续说:“如今汝家已经这样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那汝瓷也一并除去!”
徐珩川没有说话。
汝瓷抬手握住门把手,发现自己在颤抖。
“少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啊!”
汝瓷猛地推开了门。
刚刚还讨论地热火朝天的一群人,一瞬都噤了声。
徐珩川倏然起身,往常写满了不耐烦的脸上,现在满是心虚和慌乱:“汝瓷,我可以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
汝瓷的五脏六腑都像绞在一起,她明明语气又轻又快,说到最后却像是在泣血。
“是解释你的忘恩负义?还是狼心狗肺!”
徐珩川怔然看着汝瓷,从心虚到平静,不过几秒。6
“少夫人疯了,还不快把她带下去,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能出院门半步吗?”
立即有人来拉汝瓷,汝瓷被钳制着,突然就笑了:“徐珩川啊徐珩川,是我有眼无珠爱错了人,才害得我汝家如此下场。”
汝瓷挣开这些士兵,转身离去。
……
腊月二十四。
整个帅府喜气洋洋,年节和婚事紧锣密鼓地布置着,热辣辣一片。
徐珩川一身喜服,意气风发地站在徐家门口。
然后,一个接亲的小厮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少帅!雨姨娘的轿子被少夫人劫走了!”
徐珩川怒气正盛,直往汝家去了。
汝宅的门却大开着,里头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幡动。
徐珩川快步走到灵堂。
就见雨儿一身红色嫁衣,被五花大绑着堵了嘴跪在地上,汝瓷坐在最上首,一身白衣缟素,神色又冷又静。
看见徐珩川来了,雨儿泪流不止。
徐珩川怒声喝道:“汝瓷!把雨儿交出来!”
他说着就要上前。
然后被汝瓷用黑洞洞的枪口止住脚步。
汝瓷素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嘲弄的笑。
“徐珩川,如今有两个选项摆在你面前。”
“一是选我,今天这婚你不结,把雨儿杀了,你履行你年少时的承诺;二是选她,你要让她活,就与我登报离婚,汝家的一切,从今往后与你无关。”
徐珩川眉头紧皱:“汝瓷,今天是我和雨儿大婚的日子,你怎么这般无理取闹、不识大体。”
汝瓷抬了抬枪,冷声喝住:“少废话!徐少帅,选吧,我、还是她!”
徐珩川目光一沉,冷冷一笑:“你以为我有多稀罕你们汝家的财产,把雨儿交出来!”
见他干脆的选了雨儿,汝瓷心里不知何种滋味。
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也不该多痛心。
汝瓷空着的手指了指桌上的离婚书,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少帅请吧,将这离婚书签了。”
徐珩川上前,掏出随身带的钢笔,飞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汝瓷将离婚书折好,又贴身收好了。
从今以后,她只是汝家人。
她的笑里带了些释然:“既然如此,你将她带走吧,记住,汝家的一起,包括我,都与你再无瓜葛。”
汝瓷举着枪,枪口没离开过他的身上。
徐珩川扶着颤抖不已的雨儿出了门。
徐家的人马已侯在汝宅门口。
徐珩川冷着一张脸,怒气不止:“你们将这汝宅给我围起来……”
话没说完,就听几声巨响。
有人惊呼:“是汝家的工厂被炸了!”
徐珩川脸色巨变,随即再次往汝宅冲去。
可是,迟了。
又是一声巨响。
灵堂也炸了。
隔着熊熊烈火,徐珩川看见汝瓷一身白衣立在火海中,面上无悲无喜。
徐珩川眼神惶惶,惊声叫道。
“小瓷!”
汝瓷一眼也没再看他。
又是“砰砰”几声。
整个汝府轰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