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越寒烟说话的功夫,家里下人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关于越寒烟说得,白于鹄第一时间没给回应。
他笑了笑将这件事揭过去。
“老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话音一落,某个早就憋不住的男人就从书房里走出来了,边走边嚷嚷道:“晚餐好了,那我们就先吃饭吧。”
江晏清上前揽住越寒烟,趁人来不及反应时,往人家嘴上就是亲一口。
这公公真是太开放了,没把他们当是外人呐。
面对深吻的两人,白于鹄识趣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看向别处。
他担心看到不该看的,江晏清到时是要挖他眼球的。
毕竟这种事,他觉得自己这位公公是能做出来的。
一分钟过去,才出来越寒烟恼怒的声音,同时伴随着重物摔倒的声音:“江晏清,你找死?”
回头看去时,白于鹄恨不得挖了自己的双眼。他威武潇洒的公公,此时正以一个极难堪的姿势躺在了地上。
他这是真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了。
“寒烟,你下手怎么这么重,摔疼我了。”江晏清揉着自己地屁股,艰难起身。
白于鹄默默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我是不是最近给你笑脸多了。”越寒烟瞪着吊儿郎当的江晏清,死死咬着自己的嘴。
早知就不回答刚刚的问题。
这些年过来,他和江晏清也相处良久,自然也知道了对方的这些年一直留来心里的疙瘩。
今天本来想借着提点白于鹄的机会,将江晏清心里的疙瘩给解开。
但……
他真是忘了这个人蹬鼻子上脸的德行。
白白叫小辈将笑话看了去,他以后还怎么在白于鹄面前树立长辈可靠的形象。
“你今晚去睡书房。”越寒烟搬出了平常最有威慑力的惩罚。
这样的决定并不会影响江晏清的好心情,看着他依旧笑嘻嘻地,看着没心没肺。
越寒烟看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笑什么!”
江晏清立刻摇摇头:“我没笑啊。”
眼看越寒烟真的有些生气,江晏清立即上前握着越寒烟的双肩,半搂半推将人推向餐厅:“我们去吃饭吧,小白估计也饿了。”
说罢朝白于鹄使了使眼色,他就只能认命地跟上去,充当这个又大又亮的电灯泡。
坐在豪华的餐桌上时,白于鹄有些后悔,他就不该来老宅。
坐在两位老人的对面,看着他们腻腻歪歪。
他多余地极其明显。
埋头干饭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越寒烟给了江晏清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他收敛一些。不要总是往他身上粘,感受到他的愤怒,江晏清总算是收敛了些不再那么腻歪。
“小白你多吃点。”越寒烟给白于鹄加了一口鱼,他忙将碗递上去接过。
余光看向自己的公公,发现他的公公此时乖巧地坐在他婆婆身边,像是被驯服的狼一样。
虽然脸依旧是那么严肃和不tຊ近人情,但是白于鹄却能很明显地感知到他公公现在很幸福和开心。
越寒烟和江晏清之间的相处方式是白于鹄见到的最独特的相处方式了。
这样的相处模式不适用于很多人,是他们之间独特的甜蜜。
令人羡艳。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江晏清有多么宝贝越寒烟,有多么爱越寒烟。
刚刚听了他们之间的故事,白于鹄觉得这是越寒烟应该得到了的,他配得上高位者独一份的宠爱。
江暾身上似乎也有这样的影子,对一个专宠的影子。
令人沉醉、沉迷,无法自拔。
“这次去黔州可有遇见什么有意思的人呐。”越寒烟问。
他的脑海中最先闪过雷建国、乔臬、曾老的样貌。
有意思地人可太多了,不仅仅认识了有意思的人,还得知了一个极其重大的信息呢。
“没有,就是一些美景好人文风光。”白于鹄浅笑道,“我还给您们带了一些礼物,虽然并不贵重,但都是当地著名的礼品。”
此时他才想起来被自己携带回来的那一箱的东西。
越寒烟却来了兴趣,“能提前告诉我是什么礼物吗?”
他们这样的家庭确实什么都不缺,但是在年轻时,两个人都热衷于打拼事业。
两口子就没有时间出去旅游,有时间也是在家里或者去附近一些地方放松身心。
而现在人老了又跑不动了,年轻时留下来的一些后遗症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当白于鹄说给他们带了礼物时,越寒烟还是很好奇的。他对黔州的认识就是在最初的那一层里,然后更多的就是这个地方又向总部划出了一大笔资金。
“就是一些少数民族的玩意儿,还有就是当地的一些酒和茶。”白于鹄也不隐瞒,“我猜到您们会喝酒和茶,所以就带了一些回来。”
在黔州他也就只能找到这么一些东西了,其他的带回来了,也担心两位老人吃不惯。
“还有一些草药,听说挺名贵的,但我也不是特别懂。”
这个草药是当代一个老头卖给他的,价格还不低。白于鹄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踩雷。
但是那个老头子就一直说,是因为家里缺钱所以才将这么买贵的药材拿出来卖的,否则都舍不得拿出来卖。
白于鹄就是这么忽悠下的,糊里糊涂地付了钱。
“你在右支的工作辛不辛苦,要不要在暾儿的公司给你安排一个清闲一点的位置。”江晏清问。
白于鹄摇了摇头,婉拒了自己公公的好意:“不用了,我所在的单位现在也很清闲。”
江晏清听罢也点了点头,认同下他的说法。
简单的一言一语让餐桌上的气氛渐渐融洽了起来,门口出现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很急促和焦急。
“老爷。”
江晏清和越寒烟一同看去,白于鹄也将目光落在了这个打搅他们晚餐的人身上。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江晏清皱眉冷声道。
“夫人,领导人来电。”下人看向江晏清,身子在不断地发抖。
听到这江晏清露出了一丝不解,他看向一旁同样担忧的越寒烟低声安慰:“我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你别担心。”
越寒烟看着他,点了点头。
自从将公司交给江暾以后,领导人很久没有与他们联系了。这次是又是因为什么来电呢,安稳的越寒烟有些不安。
白于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起身安抚地拍了拍越寒烟的肩膀,安慰道:“您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越寒烟看着他,笑了笑,愁色未退,紧紧握着白于鹄的手。
看着布满刀痕的手背,他轻轻地将手覆上安抚,他垂下的眸色中皆是一片平静。
没一会,江晏清却回来了,面色凝重。
越寒烟开口询问:“怎么样,是有什么事吗?”
这些年江越集团发展越发壮大,难免会惹到领导人的不满。越寒烟一直都在担心,上面那堆人一不开心就要拿江越集团开刀。
一声令下,他们身为下属的有些东西不想放也得放,哪里会有挽回的余地。
江晏清面色缓和了一些,先是安抚越寒烟的情绪,“不是什么大事,你放心吧”,随后目光看向白于鹄,带着试探,“领导人叫你去接电话。”
白于鹄对上江晏清的目光,露出一个笑容,“好。”
江晏清叫来人将白于鹄带走,等到人走后,越寒烟才开口:“叫小白去做什么,上面的人要动手了吗?”
毕竟在越寒烟眼中白于鹄只是一个他喜欢的小孩而已,亮点无非就是足够聪明,有自己的打算。
感受到爱人的不安,江晏清轻轻将人揽住,柔声道:“我觉得应该不是。小白刚刚的反应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不知道他是怎么让领导人注意到他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越寒烟懵了。
江晏清耐心答:“领导人来电我去接听,寒暄几句后背便问小白在不在,一看就是冲小白来的。就是不知道领导人找小白是因为什么。”
“这会不会对小白不利?”
江晏清笑了笑,回答:“这我就不知道了,可应该是不会的吧。毕竟小白那小子看着就挺聪明的。”
刚刚的反应这么淡定,想来是早就预料到了今天事,也猜到了这通电话八成是来找他的。
是他小看这个小辈了。
正如江晏清猜测的那样,当他听到领导人来电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电话八成是冲着他来的。
前几天在黔州让乔臬释放的信息,这个时候领导人那边早就收到了,并且分析了其中的含义。
自然就能联想到S计划的事,那几句话也能表明他极其可能是S计划成功的实验体。
曾老逃亡都要带着他,可见他有多么重要。帝国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一定会想办法与他取得联系,并且寻问清楚其中真假。
“少夫人就在这里。”
白于鹄被带到江晏清的书房中,他向人礼貌地点了点头,拿起听筒:“您好,我是白于鹄。”
对面沉默一瞬间后,才响起声音:“你就是白于鹄?”
一个沧桑的声音传来。
“是。”白于鹄握着听筒,回答道。
对面又顿了片刻:“拨打远程视频电话,我要见你。”
说罢就挂断了,不一会房间中的平板亮起来,弹出了视频接听的窗口。
白于鹄走过去,按下接听,硕大明亮的会议室出现在他的眼前。
屏幕面前是帝国的领导团,坐在中间的那个人是经常在新闻里才能看到的领导人。
声势极其浩大,有那么一瞬间恍惚觉得他就坐在他们面前一样。
“你们好。”白于鹄将平板放好,坐在椅子上向人打招呼。
领导人看着他,眉间紧蹙:“你就是白于鹄?”
领导人并不老,只是声音却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历史感,让人觉得这个人似乎活了很久的样子。
长得是国字脸,富态民安的样子,看起来很有亲切感。
“是的,领导人。”
他目前的心情很平静,早就预料到了这么一天,就是早晚罢了。
在黔州遇见曾老的时候,他就知道什么都没办法瞒住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你是S计划的幸存者?”十几号人一同看着他,“或者换句话说,你是S计划的成功实验体。”
白于鹄通过平板对上十几道目光,平静道:“是的。我是S计划成功的实验体。”
他柔和的声音落入会议室中,掀起一片哗然。
“你如何能够证明。”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进行证明,白于鹄目光扫过一个个人,用极其平静的语调回答道:“你们觉得我该如何证明。”
他抛出问题,让会议室一片静默。
白于鹄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证明,有些结论是不需要举证的。他站在这里,与他们取得联系,这便是最铁的证据。
“如果你们不信自然也不会主动联系我的。”白于鹄笑道,“不是吗?”
领导人审视的眼神一变,看着他,露出一个最为常见的和蔼笑容:“你很聪明。”
在他们主动联系的时候,就自动承认了这个假定。
信或不信对白于鹄而言都没有损失,相比他们,若是放过了这样一个机会,那么将是极大的损失。
白于鹄谦逊一笑:“要不然说是成功的实验体呢。”
话音落,让会议室中的几人都露出了笑。
“主动透露这个消息给我们是为了什么。”领导人问。
为了什么?
白于鹄自己也不知道。
这一切似乎在他走出第一步时就已经无法挽回了,当他主动去寻找自己的身世,寻找当年的谜底。
后来的这一切都已经有了路线。
没得选择,也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这次他只想为自己做一下主,他只是想先下手为强,不必再被推着走。
若是问他为了什么,白于鹄想说其实什么不为。
他就是……想为自己做主一次。
“不为了什么,早晚你们不都会知道的,不是吗?”白于鹄笑着tຊ,“那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不过只是在他们手下存活的人罢了,逃不到什么地方去的,那又何必在逃。
早日挑明,还能被称作一句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