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穆早就调查过她,但因为陈越外祖父家十分根正苗红,两兄弟从小就保护得好,没点手段很难查到陈家去。
再加上陈越在国外待得久,和江北穆的过去也没有交集。
唯一算是交集的地方,就是都和她睡过一个床。
温筱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是发现了什么,但她从小记吃不记打,只要不是证据摆到眼前,她都还能蹦跶。
所以温筱干净利落否认:“不认识。”
她眉眼沉静,迎着江北穆的注视也毫不心虚。江北穆移开视线,看不出来是信了还是没信。
江北穆走过来,在她滑进浴缸前握住她细嫩的胳膊,“还记得合约上怎么写的吗?”
关系持续期间不能和其他的男人有接触,他怕染病。
温筱扯了扯嘴角:“记得。”反正合约还剩不到两个月。
她试图将胳膊从他的桎梏中抽出来,却发现江北穆用力极大,索性放弃,委婉提醒,“我要洗澡了。”
短时间内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太消耗人的情绪,她快要脱力,起码今天是没状态再应付他了。
江北穆松开手,白玉似的肌肤上立马留下两道指痕,他一手搂住她的后腰把她从浴缸里抱起,惹起温筱惊呼,忙手忙脚乱搂住他的脖子。
“刚刻的刺青不能碰水,我帮你。”
温筱挣扎:“不用你帮,放我下去。”
她湿漉漉的脚踢到他身上藏蓝色的居家服,顿时沁湿一片,江北穆把她放下让她靠坐在浴缸边,脱了上衣,在洗手台下的柜子里翻找什么。
健硕的背上还残留着上一次她留下的抓痕。
温筱误以为他来了兴致,心烦意乱,“你那么多女人,每天上我就上不腻吗?去找那个送戒指的啊!”
江北穆背对着她的身形顿住。
待他转过身来,温筱看到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手里拿的是消炎药膏和棉签,心里已有后悔。
“是吃醋了?还是不想我碰你?”江北穆抓住重点,手里的药膏一抛,全进了垃圾桶里。
他一步步靠近,温筱退无可退,手指攥住浴缸边,长发垂下。
头顶传来江北穆的冷笑:“昨晚叫得那样浪荡的时候没见你想起自尊心,在街边勾搭男人的时候也没见你羞耻,现在不过是依照合约伺候金主……”
“今晚见的谁,让你突然有了自尊?你要给谁守贞?”他大掌掐住温筱的下巴往上抬,看到她咬紧的唇和带着恨意却泪眼模糊的眸子。
手背一烫,是顺着面庞滚下的泪,烫得他手指一缩。
温筱梨花带雨,一双泪水浸湿后的眼反而更为锐利:“合同上没写做情妇的还要表里如一吧?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哦,我想起来了,你以前就喜欢我。读书的时候给我写过情书,整整三页,可我看都没看,后来被齐南贴到公告栏,闹得全校都知道。你的喜欢这么长久?下贱到我根本不愿意看你一眼,你还要把我留在身边?”
温筱已经分辨不出来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她被江北穆刺痛,现在恼怒到只想让他和自己一样痛。
凭什么他们就能衣冠楚楚自己却要沦落至此?
这也配叫喜欢?
他根本不算喜欢她,他喜欢的是那件哪怕温家破产他也留不下的、记忆里的漂亮舞裙,是她这个代表水底月江上风的“高岭之花”的符号。
哪有人喜欢月亮,却要将月亮攀下,踩在脚下唾弃一口,最后说,也不过如此。
男人啊,得势之后永远对曾经看不起自己的女人抱有无限恶意。
那又何必装腔作势,明明一条豺狼,却要扮成深情样子。
一早撕破脸皮,不也挺好么。
这番话说出口,她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江北穆的沉沉怒火,却看他凝视她许久,扯了扯唇。
“我的爱下贱,谁的爱高贵?”
江北穆拇指揉按她娇嫩的唇瓣,手掌狎昵抚摸她的脸颊,突然往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你的初恋情人?”
他骤然放大的脸就在眼前,鼻息亲昵洒下,语调如最亲密的爱人般温柔。
手上的动作却是想要她的命。
原来他不是试探她,他早就知道。
温筱双手握住他的手,一张脸通红,泪光婉转的眼里全是倔强,憋足了气,憋出一阵猛咳。
“有……咳咳咳……有本事、你就直接掐死我。”